摩尔的王公招募哥特基督徒,巴格达的哈里发征调突厥和呼罗珊,等到突厥人得势时他们雇佣库尔德人从军——众所周知,努尔丁的库尔德军师里走出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被十字军侵略者敬畏地称为萨拉丁。
西亚北非的回教邦国大多有这样的习惯,他们蓄养同信回教的异族奴隶作为常备军。赞吉王朝的古拉姆骑兵和阿尤布王朝的马穆鲁克骑兵构筑了对抗十字魔鬼的坚强锋线,最终在百余年的奋战后克复了圣地;及至后来的奥斯曼帝国在勃起之后也放弃了“加齐”圣战志愿军,代之以巴尔干基督教家庭的男孩组成的耶纳塞里新军——正是这支大名鼎鼎的狂热部队攻陷了君士坦丁堡,为伊斯坦布尔的霸权实现了最后的奠基。
君主的逻辑在君主看来总是完美的:蓄养异族部队,培养异族将领可以有效防止本族军事长官篡变朝纲,同时异族除从军外无法取得社会地位,身居军界高位也不会对统治者的权威产生威胁。
而理论的错误总是体现在实践,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萨拉丁革命终结了法蒂玛王朝的什叶派政权;穆罕默德·阿里——这个阿尔巴尼亚人驱逐了土耳其宗主实现埃及独立。
在被征服者中,智利的文学家同样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圣地亚哥的老头向一个来自巴基斯坦的美利坚禁卫军诉苦并打动了他,理由软弱无力,纯粹靠的是运气——但我们和他们面对的威胁不再是苏丹的武力奴役,而是现金流、大财团和得意洋洋的自由贸易。资本收购世界,横冲直撞志得意满如入无人之境。经济霸权胜过枪炮,在于它从没将文化当成个稀罕物,世间万物皆买卖而已。
所以说本书作者在族群和教群问题的自怨自艾实质依然没有与时俱进的——这不是美国人踩着一代代征服者民族的肩膀要用自己的文化征服世界——消费主义的融蚀,自由贸易的膨胀——幕后黑手是无形的,也是无所不在的。它只是以美利坚作刀俎,以非美的存在为鱼肉。而无论刀俎还是鱼肉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然后呢?邪恶就这样胜利了吗?福山先生曰:“历史就这样终结了。”我看未必。过分庞大的世界里总是不缺异数和变数——十字、新月、卐字旗和镰刀铁锤都没有完成的事业,市场也不会完成。
至少我们有一些善良的佣兵。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3:00:0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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