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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阿法兰塔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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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2:5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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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百年孤独写书评对我而言是过重的任务。我只能用另一种形式来表达。由于我我自己的情感经验和性格气质,我对于书中阿法兰塔这一艺术形象,产生了很深的共鸣,她也是在我合上书很久以后在我心中留下的最后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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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总是喜欢在午后来到阿法兰塔家,走的时候到她身边坐上几分钟。他喜欢看她不停地织着针线的专注模样,尤其喜欢看她在阳光下的光彩身影。

家里人都知道上校爱上了固执而狠心的阿法兰塔。乌苏拉总是劝上校另找人家。

上校总是笑而不答。他除了在阿法兰塔身边坐上几分钟之外,也从没有提出过别的请求。直到所有的爱意,所有的挂念变成例行公事的问候。

上校的嘴角,总是挂着同样的淡淡的恬静的微笑。他从不多问一句。他以他令家里所有人吃惊的宽忍、慈悲和执着,等待着或者是绝望着。

偶尔他会带一束洁白或火红颜色的花朵给阿法兰塔。

阿法兰塔把花***没有水的花瓶里。很快花瓶就插满了。她翻箱倒柜找出房间里所有可以装物品的瓶瓶罐罐,但很快这些罐子很快也***满了。在那些潮湿夏夜,乌苏拉恼怒地闻着房间里无可遏止的腐烂气味,恨不得把阿法兰塔的房间点火烧掉。

直到一天,上校跟家里人说他要去打仗了。

乌苏拉知道房间里不会再堆积腐烂的植物了。她微笑地祝福上校,送他出门。

上校走了之后,阿法兰塔有些不习惯一个人的午后。她织着衣物会不知不觉发起呆来。而她总是会有那么几分钟,想到死去的那个年轻人。

阿法兰塔,她不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在很多年前,在爱情来临的那个午后,她还只是个淘气的孩子。

她记得那个潮湿的午后,她和姐姐雷贝卡的生活,被一个修钢琴的年轻人搅乱了。年轻人身材清瘦而高挑,长着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的手指。他能让满是灰尘的奇怪玩意唱出曼妙的音乐,他能拘谨地牵着她们姐妹翩然起舞。那舞步令阿法兰塔眩晕,更令她着迷。

阿法兰塔看到雷贝卡和年轻人交换的信件。里面有那么多奇怪的亲密字眼。惊慌、愤怒和不可遏止的嫉妒,让她发狂。她急不可耐地向年轻人倾诉衷肠,却被当做不懂事的小女孩突发奇想的恶作剧。

阿法兰塔气恼地扭曲了脸。她在姐姐雷贝卡耳边恶狠狠地说,她休想和年轻人举办婚礼,即使她非得杀了她才能办到。

阿玛兰塔为了得到这份爱情,她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她让蛀虫蛀食雷贝卡的新娘礼服,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们的婚礼,甚至想用***祈祷雷贝卡的死亡。

她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她不知如何让年轻人明白,这个热情似火,敢爱敢恨的雷贝卡是不会像她这样深沉地爱他。而她也没有勇气忘记每个周末这个翩翩君子所带来的关于幸福的梦想。

她想起婚礼前几天她心力交瘁地祈祷。她想起好几次她把掺了好几勺***的咖啡冲好又倒掉。

她想起雷麦黛丝死时发出的奇怪声响。像是轰隆隆的雷声,在午夜把房间都要震塌了。

雷麦黛丝吐出黑乎乎的液体,跟***咖啡一样散发着诱惑的醇香。家里人哭的歇斯底里。这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得到了家里所有人热爱,她以她圣洁的童贞像太阳一样温暖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雷麦黛丝死后房间的墙壁开始不停地长霉。无论家里人怎么清理也无法制止这些恼人的霉菌的生长。

之后,在很多战争年月的间隙,上校只要回来就会到阿法兰塔身边坐上几分钟,递上几句问候。阿法兰塔像往常一样,带着微笑回答他的问候。她不问他从哪里来,这回要去哪里,多久才回来。

他总是回来,总是离去。

乌苏拉对上校抱着越来越是深的同情。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向上校抱怨起她家里这两个冷酷的姐妹。

她告诉上校雷贝卡是个多么自私狂妄的女人,她是怎样不顾廉耻的抛弃自己的未婚夫和她表哥私自结婚。而重新夺回年轻人爱情的阿法兰塔又是怎样无情地拒绝了他的求婚。任凭年轻人如何倾诉衷肠,她都斩钉截铁地拒绝。她让他永远别来找他。

她向上校描绘那个镇上所有人都记得的夜晚,年轻人奏出的美丽音乐让所有的窗户都亮起了灯,如同白昼。而狠心的阿法兰塔却安然入睡,她的窗灯不肯为年轻人点亮。

她悲痛地说起年轻人的死亡。他是怎样绝望地用一把冰冷的匕首割破了手腕。

乌苏拉咬牙切齿咬牙地描述阿法兰塔的铁石心肠。她说起阿法兰塔在年轻人的葬礼前,如何当着她的面用火烤自己的手,直到手被烧出焦味。阿法兰塔在伤口上缠上黑纱,而黑纱下面早已没有了伤痕。

从此无所事事的阿法兰塔成为家里最沉默的人。她默默地干活,默默地祈祷。她最喜欢整日整日地在长廊上坐着织绣。尤其是在夏天的午后。

阳光在身后流转,朝她身上洒满金灿灿的光点,使她看上去仿佛一尊女神。

之后这许多年,她就这样成了一幅画像。坐在长廊的石凳上,手里的针线来回穿梭,从侄儿的毛衣,织到自己的寿衣。之后这许多年,在离爱很远的地方,似乎也没有悲伤。

她恨不能用最恶毒的语言使上校清醒,让上校看到阿玛兰塔看到她是多么卑劣,她那让人无法理解的冷漠,让人发狂的残忍,仅是源于对报复的渴望。而报复一个热爱她的年轻人,又是多么不道德。

第二天,上校给阿法兰塔带了一束火红的玫瑰。

上校最后一次来,阿法兰塔发现他的腿脚不如往常利索,说话也吞吞吐吐。阿法兰塔一如既往坐着针线,她的寿衣不消几天功夫就能完成。上校发呆地望着寿衣,然后起身告辞。

在那天午后的阳光完全退去之前,上校在一间破旧的下午里断了气。

乌苏拉冷漠的把消息传给阿法兰塔。

阿法兰塔听完后独自回到房间里,连夜织完寿衣。然后穿在身上,死前再也没有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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