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禽兽《很禽兽》：天地大道，妙不可言

《很禽兽》：天地大道，妙不可言

范典/文

这颗地球这个世界经历越久，系统就越庞杂，不看鳞次栉比的大厦森林，也不闻政道商讯，那是何等的孤陋寡闻。作为一个在城市里奔波经年的人，不切世故、不解世道，那是何等的可耻可笑——但在虚妄的外表下隐藏一份天真，何尝不是件幸事？“后来渐渐地，鳄鱼明白，自己的那个想法，叫做天真，一个应该藏起，但自己总是不小心让它走光的东西”（P17）——这话摘自该书，但也可用于对该书的一种评价。人可随世界变得狰狞，但千万别让心也跟着腐蚀。

《很禽兽》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小书，收录由仇敏业所撰的小文七十余篇。仇是《城市画报》首席摄影师，从镜头摄取文章，到投笔从“戎”，中间有多长的距离？其实又可以引用他书中一段话来进行解析——《机器的秘密》中土拨鼠给小熊猫修电器，前者不理解为何那么多电器后者能全都修好，于是小熊猫说了这样的话：“每个机器的精神都是一样的。我当精神病来治疗它们。”（P149）对于这个社会的弊病，不管你如何揭示它，用何种手段，其实是大同小异的——仇用镜头抓住的是表象，仇用文字表现的，看似一群动物，却是人类的种种弊病。从行为习惯、状态、形态、生活的真谛等等，到有所隐喻的社会现状，仇用奇思异想构建了一个动物乌托邦，有所言有所不言的用玩笑语写出了一帧帧小故事。以为是纯粹拿来娱乐的文章，所以有人会睁只眼闭只眼看这书，我发觉只要是神思有一忽儿的闪失，便看不懂小文章里的大玄机，于是只好重头看一遍。

我想，仇必定是个怀揣梦想、坚定不息的人，否则怎可能在采访奔走之际仍分身写这种城市寓言或成人童话？然而他一定见惯各种奇闻异事，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必定有所想所感。媒体作为***的直接传声筒有其职责所在，正像云南市委书记仇和所说：媒体就是社会的保健医生，她的职责主要是帮助社会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但事实上有多少媒体能够尽心尽责的说真话讲实话呢？讲到这个问题，或许会引来很多人指责，因为我的正义和勇敢看似直接、尖锐，却未免太过***、一概而论，所以仇敏业比我聪敏之处，大家翻完该书也就一目了然了。

书中每个故事均配上一幅小画，出自陈蕾之手，也是《城市画报》的文字记者，和仇一样心地天真的人。画也是粗粗一看不好看的那种，象信手涂鸦，而且多数以红蓝两色为调，但是比起那些中规中矩、有脸有眼的漫画，有其原创的独特味道。很多画都是抽象的，正如文章内容，看似具象，却近似抽象。

这两位在书中的“反串”是一场表演，更是一个“化天真为有机”（语出仇敏业在该书的后记）的过程，让我想起很久前去浙江京剧院看的一场反串演出，院长说，反串是为了带给大家乐趣——这书也是，不想让你看完后带上太多愤怒、压抑的情绪，而是莞尔一笑后可以从中得到一丝释放。

老子曾云：“天地大道，妙不可言”，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尽了就没有妙趣了。所以“妙”也就妙在既说了一部分，又不招惹是非，就像梁实秋先生总结出的骂人艺术一样，既授人经验又不失风趣，两全齐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