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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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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2:4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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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不知道怎样去写这本书的书评。这本书说出了很多我一直想说而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怎么去说的一些事情,一些没法用一个传统形式的故事表达的事情。

这本书很难读,包括译序中的解读都是基本错误的。对于文学,对于电影,对于大多数这类作品来说,说“作品的理解是因人而异的,没有对与错”这样的话,我觉得是不合适的。甚至到音乐和绘画还有当代的新兴艺术形式比如行为比如装置,大多数的作品,无论其多么晦涩,对它的解毒都是有正确与错误之分的。

这本书从来没有提过译序中所说的“战争爆发的根本缘由”,是“他们对物质的欲求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能负载的程度”。这明显是译者的教育背景为他提供的解释。战争是什么?在这本书中,战争几乎无处不在。在战场,在街上,甚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到七十岁,都不能避开战争。这战争是一种状态。现代性让一切都隔离开了,碎裂开了。人与人,人与物,一切都变得零碎不堪。这本书的语言也故意以这种特点来书写,我们看到对于普通事务的琐碎叙述,看到人与人对话的空白,看到更加激进形式的大长串的名词直接排列下来!而由这种“隔离”导致了人的极度自我,甚至是物的极度自我,是“自我表现”。我记得他写道每个人都在拼命用自己的语言说自己的一套话,想表达自己,而他们互相之间却听不懂对方再说什么。而从外部看,从战争看,他们却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制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冲上战场。他们与忽然从自己身体中跳出去的一个与自己一样的人战斗。混乱,吵闹。因这种孤立而产生的恐惧感、陌生感、荒诞感,这是战争的原因,这也是战争本身。

大多数人参与在这场战争中,混沌不自知。除了两个人(或者是其代表的两类少数人)。Bea.B代表的是一切的开始,是一种很纯洁很理想很积极的特例。而另一个X先生则是消极的,批评性的,甚至是颓废与犬儒的。然后两个人相遇了。Bea.B通过X先生认识了这个世界,也就导致了自身的灭亡——她不再是纯洁的起点了。在最后几章中,她兴高采烈的认为自己从X先生处得到了看待世界的方法,而紧接着她就被X先生毁灭了。她躲了起来,躲在了人的深处。又或者说,她去了地狱。然后小说在反讽的颂扬“新世界”中结束。

这几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在国内渐渐普及开来。一开始人们很兴奋,书也很畅销。后来人们忽然发现,怎么读不懂呢?然后又渐渐地,人们开始不满,说诺贝尔文学奖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还是去看我们半天就能看完五百万字的网络小说吧!就这三年来说,帕慕克,莱辛,以及克莱齐奥,销售量一个比一个低。这与小说中的政治性是无关的,这三个人小说的政治性其实也一个比一个低。

在豆瓣的人,都觉得自己很文艺,很先锋。可你连世界主流文学奖的书都看不懂,还先锋个什么劲儿。豆瓣这本书的书评有如下几个题目:《天书啊.................》《我看得最云里雾里的书》《要是参加白烂杯,都不一定有人看完它~》《觉得会是本用来做论文的好书》。原先我叫一个朋友上豆瓣看看,我说那上还有些人写东西很不错。她说那上面都是***的伪文艺青年。我说可除了豆瓣,还有哪里呢?到了今天,我开始觉得她说的很对了。

其实这本书讨论的也可以说是这样一个问题:人们都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符号。口号。叫喊。这是这本书中常出现的几个代表战争的意象。匆忙。这是这本书中机械化的人的特征之一。拿到这样一本三百页的书在手里,你肯拿出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读它?你肯把读不懂的地方读几遍?你肯不肯为了这一本三百页的书去读本雅明、卡夫卡,去看《蔷薇的葬礼》、《对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因为你不可能凭空理解一个思潮的一部作品?你肯不肯,读它的时候,不想着明天要考专业课,后天要考GRE,大后天找不着工作了怎么办?而与之相比,抱着三十年前的套路来假装文艺确实要轻松得多。

你要对我讲,这些你也没有办法,这些是被迫的,你也不想这样,你也想安安静静每天读读书。我明白。这个就叫做现代性,这个就叫做战争。

以下书摘:

在茂盛的田野上,人们在交战,这已持续了数天、数年、数世纪,他有手提机枪,匍匐着,在壕沟里滑行。他们悄然无声地跪着往前进,眼睛搜寻着一切移动着的,闪着光的东西。他们身上有着某种神妙、秘密的东西在命令他们前进,命令他们爬得再远一些。在他们头上,天际苍茫。他们听着自己的血液沾着动脉在搏动,在颈部、胸部、腹股沟里。他们在流汗。

他们已交战了太久。已不知是为何而战,他们忘了原因。但他们又何曾知晓过。地球,整个地球就是交战的一个缘由。抑或是生命的姿态,飞翔的小鸟,狗和猪的叫声。

那些自以为在指挥着他们的人可就错了。他们吼叫着发出命令,他们看着地图,叫道:

“向前进!”

又:

我跟你讲述着一切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向你提什么问题,我是说所谓的那种真正的问题。我也不知道问题是否能有答案。也许提问题时,只是从反面证明一样事物的存在,而这正是令我尴尬之所在。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意欲自我表现呢?所有人都是如此聪明,所有的人。他们总是试图维系住什么东西,他们都想做点什么事情,你晓得的,他们不愿消亡。他们想要自我显示。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些呢?用汽车,用诗,用音乐和那些个桃色故事。他们总想征服世界,说服别人,使别人信服;故而他们总迸出各种各样的词,或在画布上绘上彩斑,要么就是发明创造新东西。孩子们这样,老人也是这样,这正是令我不舒服的地方,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他们总是在相斗,然后他们就说,是我做了这个的,或我,我比你漂亮。在中学里,女孩子们就是这样:她们总结里显示她们所有。如果她们长了一对漂亮的乳房,她们就穿上紧身羊毛衫,而如果她们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她们则在睫毛上刷上重彩好让人好好注意到这双漂亮的眼睛。我在报社工作的时候也是一回事。所有人都想被重视。你知道,他们做自己,如同作肥皂粉盒一般,它们在找寻着最合适自己的包装。而我也正是这般渐渐地任由自己被装裹的;开始,我很想像他们一样,我曾想我也可以替我的肥皂粉找到一只盒子,我也可以!但这办不到。我无法忍受——我做不到,不,设想一下别人会根据我的包装盒来看我,来评判我!所以我开始落后了,真是可怕啊,因为谁也不愿意帮我。人们看见有人落后总是很欣慰的。然而倘若我因此而痛苦的话,多少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因为这表明我事实上并未完全放弃自我表现,自我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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