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诗学》,法国当代文艺批评家加斯东•巴什拉的一本文艺理论专著。有意思的是,他的理论框架分别为现象学、精神分析学和心理学。他的认为诗学的空间形象产生与诗的构成没有因果关系,而为一种共鸣与回响。共鸣与回响,来自意识与无意识。
《空间诗学》的空间,分别为家宅——从地窖到阁楼。茅屋的朝向。这是一种在诗人童年幼稚时就进入记忆与体验里的意识与无意识的形象,阁楼主宰着白昼,地窖阴影重重,烛光摇曳,梦产自其中:
家宅,草地一隅,夜的微光,
忽然之间您获得了人一般面容,
您在我们身边,拥抱着我们,我们被您拥抱。
——里克尔《在怀中》
巴什拉说:“不要忘了,正是幻想的价值在灵魂与灵魂之间以诗歌的方式交流。阅读诗歌在本质上是梦想。”(《空间诗学》P016)
在《空间诗学》中,地窖与阁楼是一种隐喻,同时又是一种转喻。巴什拉进而分析道:“垂直性是由地窖和阁楼的两极来确保的。这种垂直性的标记如此深刻,乃至在某种程度上为想象力的现象学启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空间诗学》P017)精神分析学家荣格,就曾利用地窖与阁楼的双重形象来分析家宅中的恐惧感的。在这里,巴什拉是用它们来说明分析情感与想象的:“在阁楼上,白天的经验总是能够消除夜晚的恐惧。在地窖里,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充满阴暗。”
花儿总在种子里。
这一句箴言,也是一种家宅的隐喻。在巴什拉的《空间诗学》里,家宅和宇宙属于转喻的相邻凝缩或移位,于是诗,在语言返回根源的途中。抽屉。箱子和柜子、鸟巢、贝壳、角落、缩影、内心空间的广阔性、外与内的辨证法、圆的现象学;一俱成为巴什拉的《诗学空间》。而这样的内化空间在诗的创造与诗学的分析里,多为几何的、理性的形象与审美。这是西方的诗学空间。
而在东方,这样诗学多为自然的。植物、动物、鸟虫、山川及部分人造物如琴、棋、书、画。一种整体表现的诗和直觉把握的诗学。其隐喻性与转喻性,不同于西方诗学的垂直性,而是一种平面展开的散点。如陶潜的《饮酒•其五》、柳宗元《江雪》、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苏轼的《题西岭石壁》,一直到马致远的《天净沙》等等。甚于到中国当代最后的田园诗人海子的现代诗歌,其作为隐喻与转喻的形象,多为以风为马的自然形象。
梵高曾说:生活似乎是圆。他的向日葵,他的云团,他的宇宙都燃烧的圆球体。中国的四合院的回环式、线与点;中国的高台建筑与亭台楼阁塔建筑的结构,也是深深进入诗的结构。想象与幻想,从四合院天井望星空的梦幻;登上高台或塔俯视大地山川的视角,也是建筑对诗歌的进入。
如果运用现象学、精神分析学和心理学,来析理东方的自然诗学,那也是相当的有意思的。当然,这便为巴什拉的《空间诗学》的另一种仿写的文本:空间意识的诗学解析。
《空间诗学》[法]加斯东•巴什拉 著,张逸婧 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年1月1版,27•00元。冯至诚 藏书。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2:37:2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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