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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一种隐喻——读《帐篷》中一篇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12:2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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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漫天的时节,寒冷广袤的地点。

恐怖的噪音、充满威胁的嚎叫,充斥人的耳边。血腥无处不在。

这个地方不安全,这是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想要在这里存活,就必须有强壮的体魄和极具破坏力的独门绝技。敌人就在不远处,残酷的杀戮无处不在,世间被简化为三类人:敌人,你和至爱。

要保护你想保护的,只有以下两条路:屈服或残酷。可倒霉的是,两样你都做不到——天性使然。

你只有一个纸糊的帐篷——它能保护你不被敌人发现吗?否;

还有一群被你宠爱却不听话的家伙——他们蒙受你的至爱却总是对你产生误解,从来不听你说话,只会给你捣乱;

还有一只笔和你对写作的狂热——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至爱们无法理解,你也说不清楚。

你只知道那种怪异的力量促使你心无旁骛,不停地写,不停地记录。记录什么?——世间百态,你对嗜血的敌人的恐惧,你对至爱的爱,以及你害怕他们被伤害的恐惧。(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到受害者的呼叫,和杀戮者的胜利长啸)

你那不可理喻的狂热,使你愈来愈沉浸于写作这门单纯的艺术。你发狂似地写,炙热的文字充满纸糊帐篷的角角落落。在这个人命朝不保夕的世界里,写作就是你生命的全部。

但那有什么实际的用途?

那种虚幻的美与***,永远无法与敌人的武力相提并论,更无法从他们手中保护你自己与至爱的生命。

最后的时刻并非还离你很远——瞧!敌人已经发现了你,(尽管你一直尽力躲藏起来不被他们发现,但这个危机四伏朝不保夕的世界里,还有何处供你躲藏?),你那只为了你的写作而点燃的蜡烛,让你太过引人注目,吸引敌人一路到来——他们对你充满好奇,你,你这个写作疯子、文字狂人,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残忍手段对待你?你的至爱和你自己的生命,早已危在旦夕。

帐篷抖落,白纸燎着,你的洞穴正在慢慢被炭化,敌人那凶恶的眼睛透过烧洞直视着你。

即使这样,你的手仍然在写,永远不停。这是你要做的与你只能做的。

相信没有一个作家不会期望自己手中的笔,在某个层面上具有神奇的力量,不仅保护自己和亲友,甚至还有拯救世界于为难中的野心勃勃。

而当有那么一天我们发现这种幼稚的想法,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这样一个灾难重重、未来不可预知的鬼地方,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更可怕的是,你的野心、期望和热情,被你最想付之以柔情的人误解,他们对你那毫无意义的狂热感到不解,并想通过把你独自抛下对你的不理智进行惩罚。毫无疑问,这比敌人的威胁还要令人胆寒。

梦想已破灭,谎言被戳破,我们该怎么做?

发现文字的力量其实无比渺小,对那些期望用文字改变一些什么的人来说,其毁灭性打击不可估量。

这样残酷的现实,使文学至高荣誉奖的得主莱辛夫人心灰意冷,从此告别写作前线。

这样残酷的现实,使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心中疑窦丛生,于是她写出了这篇耐人寻味的暗调寓言,提出自己的质问。

但她以此也表明了自己作为一个作家的决心:哪怕家园失火、屡遭误解、敌人迫至眼前,那只该死的握笔的手都不会停止。写作具有多大实际意义早已不再重要。那只手的主人——你、我、她——发现,写作早已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存在的形式和方式,它不一定像某些激进分子宣称的那样,比你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但它绝对会跟随你的生命直到最后一秒。

就算躯体被野兽般的东西啃食殆尽,那只手——握笔的手,仅剩的手——依然固执地书写,写下你所见到的一切,无论这些文字是否会在不久后就随着燃着的帐篷,一并灰飞烟灭。

莱辛夫人说:“无论将来情况如何,我们都将继续前进。”

这话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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