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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1968《革命还是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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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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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一些年代因为特殊而显得性感。我是说,提到这样的年代让人浮想联翩。人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总想伸手去摸一下,然而却陷于某种枷锁,不敢去尝试。我们小心翼翼的联想,有些不怀好意,却又一本正经,宛如疼爱儿媳妇却得装出几分尊严的公爹。

1968是这样的年代。朱学勤在《书斋里的革命》中写道:1968年学生从街垒撤退,标志着法兰克福文化批判由盛转衰,也标示这1789-1968近200年“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在西方已经成为过去。从此以后,知识分子躲进书斋里撒豆成兵,关起门来指点江山,自我称雄。他们从实干的一派,成为意淫的一派。知识分子和权力的拥有者进行妥协,开始在文化脂肪上跳舞,与资本结构远距离调情。

朱先生如此之说,不外乎是借国外知识分子的倒退,言中国知识分子的昏睡。即便他没有这样的隐喻,号召中国之分子接起前辈手中的枪,让革命的红旗继续得以飘扬,恐怕其也多少认可1968式的方式。以学生运动为先引的群体走上街,修筑街垒和国家暴力机关形成对峙,从而煽动起工人阶级的参与,继而多米诺般的引起其他无产阶级,甚至其他资产阶级的参与,导致国家陷入整体瘫痪,从而实现革命性的变革。

意大利无***主义者,夸特罗其在《法国1986:终结的开始》里,用诗样的语言,对当年的街垒之战进行了描写。在他的眼里,这个5月充满了想象力。人们想要建设一种全新的国家形式。并且极富力量的参与到全国性的罢工中来。让那些协会和工会滚蛋吧,我们拒绝妥协,我们需要的是彻底的胜利。

《终结的开始》另一部分则由苏格兰社会主义者奈仁写就。他也为这场未能胜利的革命而欢欣鼓舞。原因在于,这场毫无先兆的运动,恰恰证明了资本主义本身无法解决人们对于自我需求的满足问题。即在现代社会里,人们普遍的心智剩余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而这终将引起一场类似的,马克思所预言的共产主义革命。从这个意义来说,这场被迅速终结的运动,必将成为另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开始,而这或将终结资本主义制度本身。

(原谅我用这么枯燥的词汇进行如此冗长的论述,这或得益于我们从小所受的政治课教育。)

然而,我一向对革命的动机,其所采取的手段以及能否达到最终目的表示怀疑。举个例子,假设退一步而言。在1968年浪漫的法国人,逼迫戴高乐***下台,并且成功的组建起直选***,甚至是无***的直接民主形式。其所欲求一定能达成?而保证不陷入历史本身的强大逻辑?这逻辑就是,对于任何一个建立于革命之上的***而言,都没有办法避免对于既有权力形式的重建,甚至是卑劣模仿。对于任何时候都是资源并且因此而可能存在寻租空间的权力而言,管制或许比重建更为重要。虽然,后者的目的在于权力下放,但即便其如此,也没有办法保证其不成为特权。因为除了权力使用和被施用者的位置发生颠倒外,权力本身无任何变化。这就是导致法国大革命,一派掌权即对另一派滥杀,自然法基本失效的原因。甚至,在某种程度而言,想掌控权力者,只因其想复仇。这和社会改革变化无关,而和人性私欲有关。想想《双城记》中那个令人发抖的德法日太太吧,亲手绞杀仇人的***,始终未离其旁。

那么,社会是否还需要变革?当然。只是变革的方式,或者应以循序渐进的改良为善。改良不是不改革,并且恰恰因为其对于现有制度缺陷的避免而使其日趋完善。英国的资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正是历经几百年的改良运动。而能否将改良运动持续到底的关键则在于,如何保持改良的持续性,保证其不因领导人的任免,***的轮换、政党的更替而改变。从这种意义上而言,资产阶级及其议会代表一点也不具软弱性,能将一项事业长久而持之以恒的维系,并且最终达到阶级目的,比杀伐本身更具技术含量也更合人性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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