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只怨你情非得已》

关于《今生今世》的一些胡言乱语

记得在六年前看朱西宁的家谱，他不时地提到自己其中的一位朋友，国学深厚，于中国文字的锻炼很是了得，他就是胡兰成。当时，他于我很陌生。之后的近几年，张爱玲成为风靡一时的时尚，接着去年，大陆就出了胡兰成的《今生今世》。

许我也是应了时景而看《今生今世》，在这之前，不合适宜地看了于青的《张爱玲传》。为什么说不合适宜呢，因本喜着张的文字和漠然，骨子里的高贵，这下好了，传记里的张却带给我更多的诧异，一个写着如此多悱恻凄怨爱情故事的女子，却是一个坚硬、自私和世故的女子，几近是在走钢丝，她不是那般柔软和温情，也不是笔底的小资小情。想是做这样的女子很难的，这样的钢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样走的。那么，胡兰成心仪和懂得的女子，与我的想象是那样的不一般，那么，胡又是怎样的眼光呢？

我不是学者，也不是专业人士，只是单纯地看文字，通过文字揣摩人。或许我还是恶意世俗的，臆想着张的眼光看胡，胡的眼光看张。很多人是不喜胡的，看了《今生今世》更不喜了。更多的人说胡的文字是好，人品就值得商榷了。中国有句古话：文品看人品。人品也罢，文品也罢，才子文章我还是爱的。可是中国的传统端的就是仁义礼让，胡应该是深得其精髓，可是，为什么惟独在这个“情”上不讲传统？

我好奇来着。

朱天文看了《今生今世》说是“石破天惊，云垂海立，好悲哀”。我说不出悲哀，却是一脑子的疑问，为什么他会是这样子？有人说胡是“对着自行车也会有情的人”，如此一个至情甚至是滥情的人除了文字可真是一无可取？可是滥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优秀出众的女子伴着他走了一程又一程。难道她们都是瞎了眼睛？曾看到网上的文章说：胡身边的女人债，债主没一个去讨，旁边的观者却是以法官自居。许是中国的伦理道德，许是张迷太多，胡负了张，他就得被声讨。

我想胡在生活的舞台上是出彩的。那个彩不是跳梁小丑，而是真性情真学识。做人是否为真诚，我没有真实地证据，不能结论，但是我想他是真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对每个女子都真，对每个女子都爱，也不歉意。他从不苟且地喜欢，除对周训德隐瞒婚史，其它的一概不隐瞒。可是女人总是在他旁边跟着，用他的话说，他和她们都“***”，她们都是那么的“鲜洁”。

我喜欢他用的这个词“鲜洁”，不管是最初的结发之妻唐美风，还是才女张爱玲，还是青帮头目佘爱珍，还是护士训德等等，在他的眼中都是鲜洁的，象是《红楼梦》中宝玉看那些姐姐妹妹；他又是那么的感激她们，于是他说“这在我因为是感激，男女感激，至终是惟有以身相许”。他可以为了她们几度放弃自己，不在乎具体的生活方式的改变，从头开始。这种无所谓的“自由”想必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做到。许男人们要站出来说，他的责任感在哪里呢？就是不停地去喜欢，喜欢了就去撩拨？这就是所谓中国文人的真性情？始乱终弃谁都会做，为什么他还会做得冠冕堂皇？胡自己说“我生来是叛逆之人，而且我总是对好东西好人叛逆”。因为要自由所以要叛逆，这样的自由是仙之颠的仙株，不是每个人都可采得，也不是采得的人都可以消受得起。

想胡是懂女人的，对女人他从来不吝自己的赞美之辞。张爱玲孤高而曲高和寡，很多人望而却步，独他敢越是不被见越是要见。佘爱珍曾经把一场官司打地满城飞扬而给吴四宝撑足了脸面，与胡结为夫妻，嘴上也不认输称是姊弟，实则两老夫妻的甜蜜却尽在文字里。《今生今世》里写足了他与8个女人的缘起缘尽，胡也有自己的理论，看山看河一木一草都有情，怎么个情法不是规矩说了算，而是自己说了算。

读《今生今世》许是要心境的，这样的心境是要宽广和懂得。胡深谙国学、老庄和宗教，也知道中国几千年传统下的思维方式。胡为何敢冒大不帏写下这些肺腑之情？而且其中的女子还是响当当的人物，是为了沽名钓誉？还是为了摆谱？想必都不是，一个人愿意写下自己，首先应该是对自己有所把握的，那我们应该指责什么呢？指责他的道德，指责他的不够专一，指责他因为不专一还要写出来？我说不出，但是真的迷惑了。

2004/1/30 写于乌鲁木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