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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宝《瑰宝》:梦中绽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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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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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宝》:梦中绽放的玫瑰

柳已青

我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里有生、有爱、有死、有笑、有泪、有善、有恶。这一起在苍天之下都是平等的。天道无亲。

神奇的梦,我的瑰宝。

这是华人女作家韩素音自传体小说《瑰宝》的结尾。

韩素音在她的独白中说:“我的一生将永远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之间跑来跑去:离开爱,奔向爱;离开中国,奔向中国。”

这或许是一个中西混血儿的宿命,她注定处于夹缝之中,先有了文化的冲突、历史的割裂所强加给她的处境和遭遇,然后才有这部《瑰宝》。而《瑰宝》中的生死恋像梦中开放的玫瑰花,这娇艳的爱情,既真实,又虚幻;既是永恒,又是短暂。小说中的“韩素音”,因玫瑰获得丰饶的人生,因爱情生活而圆满,又被玫瑰刺伤,心灵泣血。她的马克,一个英国记者,死于朝鲜战争的炮火中。

小说中的弗朗索瓦说:“我太羡慕他了。咱们大家都应该像他这样去死:体验着青春、无畏、生活的价值,笼罩着爱的灿烂光辉。”可是,这样的结局,给小说中的“韩素音”带来无尽的哀伤,她戴着“否定”的皇冠,披着“空虚”的皇袍,坐在“一无所有”的御座上。只有梦可做了。

《瑰宝》的确像一个梦境,交织着爱情的欢娱和剧烈的文化冲突,然而在战争和死亡面前,似乎一切都是虚妄的。

故事发生在香港,1949年3月至朝鲜战争爆发后1950年8月之间的香港,各色观望人群的“避难”之岛。那些没落的传教士、发国难财的商人、担忧时局的银行家、及时行乐的阔太太以及难以数计的非法移民,在香港这个“中转站”,“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爱情演绎为倾城之恋。刚从英国完成学业、归途中因战乱滞留香港的年轻的女医生韩素音,邂逅英国记者马克·艾略特……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近乎完美的结合,似乎是因缘前定,又带着超越生死、不可摧毁的力量。《瑰宝》让人想起杜拉斯的《广岛之恋》,不论是男女主角的爱情,还是战争给人带来的阴影和创伤。

《瑰宝》中的香港,繁忙,动荡,不安,仿佛汪洋中的浮萍,萍聚还是星散?去东方,还是去西方?人的选择带有不确定性,很大程度是盲目而混乱的。香港又是各种势力碰撞的地方,不同的政治制度与精神信仰交织在一起,似乎是文化的根基和心灵的归宿占了上风,这一切都渗透在韩素音和马克的爱情,即使宁静的私密时分,有清风吹拂、月华朗照的夜晚,属于两个情人的夜晚,在海浪的起伏中,能听到一丝隐约的灵魂的不安。

前英国驻香港总督马尔克姆·麦克唐纳这样评价《瑰宝》:“韩素音以入木三分的直觉描写了这些冲突。它们像一支完整的管弦乐队,不间断地为韩素音和马克的二重唱伴奏。这一曲爱情之歌既热烈又温婉、既苦恼又和谐,虽然命运悲凄,却最终赢得了胜利。”

事实上,这本书迷人之处就在于,在宏大的历史叙事下,私人的儿女情长更动人心魂。历史的冲突烟消云散,但生长在那种特定历史条件下玫瑰,绽放着沁人心肺的馨香,爱比恨更长久,爱情超越了隔膜。虽然是关于爱情、战争的主题,看不到血腥,也不是仇恨的力量,有的是光辉灿烂的人性,深邃复杂的人性,幻觉,回忆,痛感,分裂感,距离,死亡,爱,书写,这些词语像星星一样,在历史的天空闪烁。

韩素音的文笔之中饱含激情、诗意和哲思,她写两个人的爱情,给人一种令人惊惧的美。韩素音写道:“不知宽容的信仰和自认为绝对正确的信念,仇恨,讽刺,刻薄,蜂群般喧嚷的激情,整齐划一的声音——无论这些东西出现在什么地方,马克都可以让我躲开这些人类灵魂的敌人。”

这种建立在爱情故事之上的警觉,发人深省。我们在回味柔软爱情的同时,爱情不能调和意识形态,但能让两个被打上不同文化烙印的灵魂紧密拥抱在一起,生死难解。

《瑰宝》 [英]韩素音 著 孟军 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4月第1版 26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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