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六分,收到你一条短信,看到时天已亮了。你问:“爱情是什么?”,我一时无语。我想,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普通却又如此形而上的问题了,多么难于回答。
爱情是什么?我能想到的都是一些隐喻。对,隐喻。就是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中那个最简洁准确的定义。“隐喻,” 亚里士多德说,“是指以他物之名名此物。”用相似之物去定义无法确切描述的某物,这是和诡辩哲学一样古老的文字游戏,我知道,对于习惯实证研究的你,比喻从来都缺乏说服力。
外面在下雨,无聊的课堂上,我在读苏珊•桑塔格《作为隐喻的疾病》,一面茫然的望着窗外。
苏珊•桑塔格在书中指出,结核病曾经被认为是一种爱情病的变体。正如《魔山》中的人物解释的那样:“疾病的症状不是别的,而是爱的力量变相的显现;所有的疾病都只不过是变相的爱。”在十九世纪,结核病常被理解为热情耗尽后失意的恶果,基于这种理论,医生为结核病人开出的药方包括——恋爱。而小说中那些恋爱的结核病者,一旦再次得知恋爱的失败,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作为隐喻的疾病,作为疾病的爱情。
爱情是一种疾病。
即使小心谨慎如套中人,还是毫无来由的感染上。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在某个公交车站,也许是一次机缘巧合,也许就是在某天擦肩而过之际。这种疑难杂症。连医生也很难说清病因,也许是因为一场小雨,也许因为一次握手,也许就是因为共同的忧郁。
它是那么敏感的字眼儿,人们大都不愿意提及,欲说还休,因为一旦说出,病情就会迅速恶化。它又能迅速杀死那些还未确诊的疑似病例和被恶疾所苦的单向癔想狂。对于疾病本身的恐惧也具有传染性,你自己痛苦,你也教人痛苦,而除了承担这份痛苦,其余我们都无能为力。
它开始是一种急性病,症状像发烧,还说胡话。后来它就变成一种慢性病,一点一点地折磨你,直到你的神经、心脏、甚至皮肤都出了问题。它一直是最凶猛的烈性病,它袭击那些最脆弱的心灵。
病时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治疗时,每一个病人都自怨自艾,患得患失,又不断相信,不断希望,不断盼望,不断等待。面对医生,他们自言自语:非如此不可么?非如此不可么!
绝症却总是带来最无情的处方笺:
“爱无药可治,惟有爱之。”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2:12:00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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