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好人《也谈猫与狗》

小时候听奶奶讲猫与狗的故事，故事怎样说的忘记了，最后她得出结论是：猫是奸臣，狗是忠臣。这句经典论断在我小小的脑海里保存至今，虽然自我接触的为数不少的猫狗来判断，猫奸臣无疑，狗却未必忠臣，但是教化的作用是很难抹去的，这充分体现在刀尔登的《中国好人》中。

该书豪气万丈的腰封差点把人喷晕过去——“海内中文论坛，三七才气第一；中国杂文，鲁迅、王小波之后，幸好还有刀尔登。”这样的才人，我辈孤陋寡闻，现在才知道，真是一大罪过。开篇便是说狗“我为什么不喜欢狗”，后记是“猫与其他”，当中大段是喻古讽今，我的程度够不上，只够说说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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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喜欢狗，很多朋友都知道，……尤其不喜的是乖而顺之的狗脾气。当然，这种脾气，也是人教给的，而且教学相长，人再重新从狗身上学过来，动不动就“上怀犬马恩”，眼眶也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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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他的不喜欢狗，是不喜欢人模狗样的脾性。当然，有文化的正义的青年或中年，不齿于谄媚和愚忠是很正常的。可是谁把谄媚和愚忠的代言权赋予了狗？还是教化的作用。我奶奶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却知道狗之忠、猫之奸，并简洁明了地将意念传输给下下代，这就是成功的教化。三七也老早将狗性与谄媚啊愚忠啊划了等号，可见这样的意念深入人心。狗必是忠的听话的吗？姐姐家有一狗二猫，那只狗貌似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旦遛狗前没拴住它，便撒开四蹄跑得没影，任你喊破嗓子也当作没听见，非得弄到浑身稀脏一身异味才回来。而它的忠也颇为可疑，家里有人时，它很尽责地看管着两只奸臣猫，没人的时候，一狗二猫不知在搞什么名堂，反正一打开门就是一团乱，而三只都一脸无辜地看着你，谁忠谁奸却是一团疑云。总在想，猫和狗可能有种默契，为了讨口饭吃，在人面前不过是装装样子敷衍一下，而它们的世界在人背后。人又何以知道它们在想什么。

如果一直对狗有谄媚愚忠的成见，又碰巧遇见狗在人面前象模象样地表现，这成见就一直得以持续下去。而正如有不同性格的人一样，狗也不单有一种性格。站在人的角度，有的人喜欢狗，因为其谄媚愚忠可驾驭，有的人不喜欢狗，因为其谄媚愚忠让他联想起某些谄媚愚忠的人。不谄媚不愚忠代表了一种信仰，一种正义，这正是被驾驭者的精神支柱。

最后说一个故事。一个穷书生最恶拍马者，对其妻说，等俺发达了，谁敢拍俺的马屁必不轻饶。果然，书生中举，做得一个豆官，阿谀奉承者甚众，书生被捧得如腾云驾雾，舒服之极。回到内室，其妻提醒，这不是你平素最恶之事吗？书生方如醍醐灌顶，原来被拍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