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当当上买的书里,其中两本封皮质朴,刻意做出粗糙的感觉,像小时候常见的黄色瓦楞纸。不用看,也知道是三联的风格。一本是《上学记》,另一本是《我们仨》。
越往后,越发现再看的书中往往会有与之前所看的书里交叉重叠的部分,比如知识分子对于西南联大的回忆,对那个时代的知识和学习氛围的推崇,同样存在于汪曾祺的自传里,我只能从只言片语之中去感受特定时代里精神自由的一丝痕迹。
而在看《我们仨》之前,我读过《听杨绛谈往事》。这两本同样是有重叠的部分。在封闭的小房间里,在摇晃的公车上,以及在喧嚣的人群里,断断续续而又流畅地看完了整本书。当时的我,每天为采访劳心劳力,为一个人生活的琐事烦心苦恼,已经很难进入可以静心看书的状态,而这本书,让我找回了从前的感觉,也许只存留于孩童时代、没有丝毫功利心、纯粹地而又急切看书的感觉。
现在的自己,会有明确的看书的目标。因为我缺乏某方面的基础常识,或者说我的知识构架里少了我的工作所需的必备一层,而后,我会去看书,像一个敏感的患得患失者,想象着这本书的精髓被我吸收之后可以为我的工作和未来带来多大的帮助和进步,可是又担忧着也许并无裨益或者说并非是与我的知识体系同类的。有时候我会想,是一个行走在荒漠孤独旅行者,我无从判别我走的方向,也缺乏经验丰富的路人和向导为我指点迷津。我也时常好奇,那些在某一方面有建树的人是怎样安排读书的取向和类别的,甚至曾经去探究一位朋友成长的轨迹,要求他事无巨细地给我讲述他的思维形成过程中的种种,仅仅因为我垂涎他的才情。我试图从一个人的生活偶然中寻觅他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必然,而这些行为不过是徒劳。王小峰应该会不待见我这一类人,因为他曾说讨厌嚷嚷着让给推荐好书的读者。他说每个人的路都有不同,而自己的路只能靠着自己去走。他不愿担负给人指路的责任。而他的喜好也绝对是私人的东西,并非适合其他人。他说的振振有词,我还在跌跌撞撞。
扯了这么多不太相干的东西,无非是想说明《我们仨》重新给我了一种久违的熟悉的体验。我读着杨绛寻寻觅觅的万里长梦,和她一起在梦里哭泣。她说:我一个人思念着我们仨。而我,执着于这种长情感动不已。
每个人应该会遇到这样相似的一刻:你的周遭暮色苍茫,人烟稀寥,你焦急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四下张望,期盼着他能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和你结伴,你明知没有这种可能性,却还在心里存留一丝侥幸。我也不例外。只是寻觅的对象在不断发生着改变,从前的时刻,是妈妈;现在的时刻,是他。也许这个对象,并非是一个人的实体,仅仅是你盼望拥有得到甚至占有一生的事物。在我这里,就是长情。
我们很忙碌,这个世界喧嚣得让你一停下就会被淹没在人群里,而后,消失不见。这让朴素的情感成为奢侈的东西,并且需要你用大量的时间和物质作为交换。这种交换有些像是一场赌局,因为你会担心长情敌不过物欲横流和时间带来的变更。
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从事一项工作,来怀念一些人,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人去做吗?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58:1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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