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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金鱼》:与自由抗衡的心灵成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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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1: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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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与自由抗衡的心灵成长史

范典/文

读过勒·克莱齐奥的《诉讼笔录》以后,一直念念不忘其在文字意象上的堆垒功力,看似以心理暗示、空间营建及超时空想象为内容铺陈,却始终以表现和提炼“人”为主宗。从灵魂的深度,可以读到斑斓万变的意象,从故事的陈述,可以感受到对大千世界的讽喻。勒·克莱齐奥的脱俗在于其特立独行的表现方式,以其无所不在、四处奔波的灵魂色彩来喷涂故事情节的每一根架构,在城市文明“患了癌变的肚肠”里试图喷射标记——“一个小说家不是哲学家,不是言语技师,是一个用笔来提出问题的人”,勒·克莱齐奥以这样身份提出问题的症结,而不是笨拙到“以身试法”。就问题的提出、分析、解决一整套过程系统而言,勒·克莱齐奥只是用小说开了个头,剩下的,留给书以外的这个世界。

《金鱼》是1997年发表的作品,距离其在1963年出版的处女作《诉讼笔录》已有三十余年,与后者相比,它显然“回归”至一种传统的叙事方式,从个体命运的颠沛流离来折射世间万象——这与《诉讼》中男主人公那种灵魂性的漂泊有所对应,当然反映的现象有所不同。该书讲述了一位自小被拐卖的非洲小女孩莱拉,在西方文化国度的底层挣扎、抗争,并试图寻找个人命运的“起点”(这个“起点”可一分为二理解:一是其身份出处;二是其人生起步的点)。在莱拉流浪的过程中,作者企图通过这双热烈而好奇的眼睛搜寻到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伪现象”,看起来,它们显得理直气壮、甚至以一种状态而存在,但掩藏在看似被文化外表覆盖的城市或身份之中。不同的种族、地位、身份、职业、年龄的面孔在书中纷乱琳琅,他们与莱拉的生命或碰撞或交融,无不体现了这个世界的丰富性,有点纷杂、喧扰之感,虽然在这些人物身上所费笔墨不多,却真实、精准、独特的反映了个体及群体的反差及相似面。“莱拉”在书中以第一人称叙述,从其孩童时代开始,那些陌生的人便一个个呈现在她眼前,直至她经历了逃亡、流浪、遭***、恋爱、受骗、流产、迷失以后,最终回到她出生时的土地,由内心而发出感慨:“这里就是我旅途的终点,就是这里,不是别处”。故事戛然而止,停止在莱拉十八岁的生命里——通过她被拐卖后的经历,直至成年后的回归,短短十几年,却使其感受到比别人八十年生命还要艰险、复杂的心路历程。她的成长与成熟在小说中通过作者毫不张扬的笔调逐步构建而成,痛苦和愤怒都隐藏在她的体验当中,和那些歧视、利用、欺骗她的人相比,她的隐忍、纯真、善良显得十分柔弱无依。看似不停的勾勒众生相,实是为体现这一人物,从而控诉了这个社会的虚假性、劣根性和自我性。

“金鱼”被用来作为书名,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其是一种被人养在家里的观赏物,这种鱼放入海或河中都不能生存,在凶猛的生物链中,它只能属于那种最为柔弱的物种——不会伤害其它,只会遭受别的生物的进攻。主人公“莱拉”被喻为“金鱼”,显然不是特别形象,前者来自非洲大地,自古以来在西方文明社会,黑人因其肤色而遭受歧视,这在书中莱拉的遭遇中可见一斑:无论是拉拉·阿玛的儿媳左娅,还是那些保安、警察,都将之看成“恶魔”、“黑鬼”,这是莱拉无法逃脱的命运;而“金鱼”是供人类观赏、喜爱,而不是唾弃的物种。如果从本书的简介中的一段话来理解,“金鱼”向往自由,而遭受等待它的渔网捕捞,那么反过来理解,它何尝不是在失去自由同时,也避免了凶猛动物的攻击,这份悠游自在的处境恐怕像莱拉这样的女孩无法拥有。

正因为作者将一个女孩的生命表现得如此超凡脱俗,使她颠簸动荡的生活如同扁舟穿梭过一座座崇山险峻般的城市,使得读者体验到一种“零乱”的震憾,那些希奇古怪的地名和人名不断涌现,又不断凋落,层出不穷。如果你留意勒·克莱齐奥的个人经历,会发现“莱拉”这个人物身上隐藏着他本人的因素。他身上流淌着法国血统,却因家族早在十八世纪迁至毛里求斯(后成为英国殖民地),具有了英国国籍。他父亲为英殖民军行医于尼日利亚二十余年,当勒·克莱齐奥随母亲见到父亲时,后者给他的印象既陌生又恐惧——或者可以这样说,当他们后来在50年代迁居法国尼斯时,父亲身上仍存留着顽固的非洲气息,那种不愿融入欧洲生活的抗争意识一直影响着勒·克莱齐奥。也因此,在他笔下时常会有“行者风范”,“流浪”与“孤独”相辅相成,在亚当·波洛,亦或莱拉身上,都有很深的印迹。莱拉来自非洲,身上流淌着自由、热烈、奔放的血液,却因从小被拐卖至摩洛哥,开始她颠沛流离的城市生活。这种个性被现代文明所压制,可贵的是她坚持自己的方向,屡次受挫仍不放弃,也许对她来说,“逃跑”是唯一手段,但对善与恶的辨别与对这个社会作出的回应,使她成为书中一条丈量道德与人性的标杆。她在成长中识见了这个世界的丑恶与阴险,也走出了一条属于她个人的坚定之路。

书中那些围绕莱拉身边的人,或有冲着对她身体的迷恋,或有利用她免费劳力,或有将其充当发泄工具,等等。那些罪恶除了性权力(同性及异性)的侵犯,还有暴力行为、种族歧视等,似乎黑人的命运非奴即妾是注定的现实——无论她逃至任何角落,总是无端遭受这些罪恶的侵袭。当然不乏一些良善之人,那个将其当作妹妹的哈吉姆及他爷爷埃尔·哈吉,那个医院中好心照料她的印度籍女医生娜达等,以及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西蒙娜。莱拉与他们亲近多少因为对方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她只能凭一个死人(哈吉姆的亲妹妹)的护照行走在人们眼皮底下,甚至最后连行走和逛商场也遭到监视。自由度缩小,当生命受到威胁,都没让莱拉放弃追寻自己的根源。她能够与孤独抗争也是唯一能享受到的,是音乐。

她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使得她一直留心着身边流淌而过的音符,虽然一只耳朵聋了,却无法阻止这种热爱。书中最后让她成为了一名黑人女歌手,凭借自身能力在酒吧弹奏钢琴及演唱,这更像是对黑人音乐的自发形成作了一次形象化的描述。而在音乐声中,在莱拉头脑中形成的影像“闪回”,如同暴风疾雨般对命运提出了“柔情”的控诉。“我重新找回了在雷米·塞巴斯托地铁站听音乐,或是仿佛听到了远处雷雨交加,仿佛听到了大街上汽车轰鸣,人声鼎沸,仿佛看到了伴着割甘蔗的‘咔嚓’声,整个圣·多明哥都沸腾了”。

书名:《金鱼》

作者:勒·克莱齐奥

译者:郭玉梅

出版:百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08年11月

定价:15.00元

发现很多错字:

P21:一群群的男人向苍蝇一样终日里围着她们转。——“向”应为“象”

P22:我成了小客栈的庞物——应该为“宠物”

P83:第三段打电话这儿——她尖着嗓子问:“这么远?——这儿应该有个下引号。

P112:第三段第三行:“因为她站在大厅紧里面朝我招手……”,这个“紧”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应该用“最”?

P120:最后一段开头:这几天朱亚娅突然焦虑起来——“这几天”是不是应该为“过几天”?联系前后文的时序,故事应该一直是在进行着的。

P122:第四段第二行:它从巴黎的地地下飘出来——是不是多了个“地”?

P185:第二段:在舍丽坦——联系P184页最后一段最后第四行“在经过舍利丹大楼……”,这处应该也写成“舍丽丹”。

P187:最后第三行:我几乎不醒人事——应写为“不省人事”。

P197:第二段第二行最后:自从埃尔哈吉孤独地死在他的床上后——对照前文,埃尔哈吉一个是姓一个是名,中间应用分隔点。

P199:第二段最后一行:“赠与我最亲爱的不知名字的小姐。”这个“赠与”应写成“赠予”。

P201:第三段第五行最后:“似有所思”——为何不直接写为“若有所思”?

P202:最后数上第六行:我们共同分享着水,芬达饮料和面包——中间应用“、”,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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