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红尘颠倒慕容雪村的柔软——读《原谅我红尘颠倒》

慕容雪村的柔软——读《原谅我红尘颠倒》

文：亦正邪

一样的慕容雪村，不一样的新作。一样的沉重，不一样的虚无。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结局。这就是慕容雪村的《原谅我红尘颠倒》。

自2003年以来，慕容雪村出版了几部小说，除《唐僧情史》之外，其余几部小说的风格笔调都是相似的，诙谐嬉笑之余，更多的是怀疑，沉重，悲观，绝望，厌世，虚无，还有最后血淋淋的死亡，让读者几乎喘不过气来。《原谅我红尘颠倒》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部小说揭露了司法界的黑幕、社会的腐败、道德之沦丧、世态之炎凉，让人感觉沉重万分。尽管如此，我认为，慕容雪村的作品一贯以来真正的主题其实是柔软。尤其是这部新的小说。它最初在网络上连载的题目是《谁的心不曾柔软》，这印证了我的看法。

这部小说得到了传统文学评论家的厚看，李敬泽、谢有顺等文学评论家不吝赞美，慕容雪村甚至因此作获得了南方都市报主办的华语文学传媒奖“年度小说家”的提名。我以为，他确实有进步的，最大的进步就在于结局的那个梦。

慕容雪村曾说过：“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死亡。”从《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的陈重，到《天堂向左，深圳往右》的肖然，再到《伊甸樱桃》的“无名氏”，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当我读到魏达杀人的情节之后，我以为魏达肯定也死定了。没想到最后慕容雪村虚晃一枪，用一个南柯一梦式的结局，扭转了魏达的命运。尽管我猜不到这结局，可是我喜欢这个结局。我甚至认为，这个结局，是慕容雪村这部小说的点晴之笔。这是一个回归式的结局。使我想起慕容雪村说曾经为《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设计了一个结局，那就是陈重捧着鲜花在宿舍楼下等待他女朋友的出现。

慕容雪村说这个结局自己并不喜欢，纯粹是为了迎合出版商要求和读者口味，我宁愿相信他在说谎。他说“世间万般红紫，我只愿在一旁冷冷地翻着白眼”，我宁愿相信这是他的伪装。用白眼掩饰眼里的柔软。

诚然，在慕容雪村的小说里，通篇是嬉笑怒骂、愤世嫉俗、玩世不恭，这种愤青式的表达容易让人觉得痛快淋漓，而我最喜欢的却是小说里时不时出现的柔情，譬如描写魏达父亲去世的情节，“两个月后他就死了，怕耽误我的学业，连最后一面都没让我见。寒假回家我才知道，只看见了一堆土”，“别人的父亲都有遗产，我的父亲只给我留下了一件西装。那是他密密缝补的岁月，掩护我终生的风雨。我发誓我会保留终生”。这是亲情。还有爱情：“书架上摞了几本影集，我信手翻开，看见肖丽目光始终清澈，在树下，在花丛中，在每个熟悉或陌生的场景里，一直对着我甜甜地笑，像个心无杂念的婴儿。”我觉得这种柔情提高了小说的价值。

鲁迅先生说，悲剧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以为，纯粹毁灭给人看的文学不是最好的文学，最好的文学应该是毁灭的同时，还把希望指出来给人看。

衷心地期望在慕容雪村今后的小说里看到更多的柔软。这种沉重下的柔软，让人感觉到希望。人生如梦，如果连柔软的梦都没有了，我们哪什么来抵抗坚硬的现实？

２００９年３月２３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