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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牧歌远去——《额尔古纳河右岸》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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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1: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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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读完《额尔古纳河右岸》,又读完迟子建为这本书写的跋《从山峦到海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2008年结束了。别的人都在兴高采烈地作年终盘点,而我很落寞。整整这一年,除了年初集中精力把论文写完并答辩通过,别的一无是处。没有做成一件像样的事,没有认认真真读完一本书,没有坚持锻炼,甚至,没有作一个有足够爱心耐心的1岁小朋友的爸爸。

大半年的时间,我都几乎在心无旁骛的玩一个叫“帝国崛起”的网游。

感谢迟子建,她写了那么好的一本书。

老早我就知道新一轮的茅盾文学奖评下来了,也老早就想去买了来看。可是总停留在计划中。当我从图书馆借来《额尔古纳河右岸》和《湖光山色》,还兴致勃勃的去电子阅览室玩了一阵“帝国崛起”。

这是2009年的新年。回到家后,我终于在睡觉前捧起了久违的书,《额尔古纳河右岸》,尽管一如既往的看着看着就呼呼睡去。

我说了,感谢迟子建,她写了那么好的一本书。人大了,读书再不像以前看武侠那样一目十行,通常读得很仔细。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来看《额尔古纳河右岸》。刚开始时,我控制着自己,认认真真地读本书吧,别去网游了;读进去后,就不大想那个游戏了;待到读完,待到重新打开那个耗费我无数时光的游戏,现在我得感谢那些孜孜不倦的游戏对手了——趁我读书这几天不上线,我的两个主力游戏号被对手消灭了——于是我彻底失去了对这个游戏的兴趣,转而看起了周大新的《湖光山色》。

我读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是北京十月出版社2005年的版本。读的过程中,我不时翻看书里可用作书签的人物图表。这部少数民族的“百年史诗”里出现的人物虽不及《红楼梦》众多,但要记住这些没规律的异族姓名和弄清这些似乎有名无姓的人物关系,也不是件易事。

有人说这本书像《百年孤独》,不过读《百年孤独》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实在联系不在一起。但是,读这本书的确有一种恍惚感。那是一个跟我们农耕民族完全不一样的游猎民族,他们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不太一样。阳光从树隙间泻入,沉沉的山林间有雾霭,驯鹿与猎人,朦胧,神秘,与现实生活脱轨。但是在迟子建的笔下,一切又那么真实。

看这本书时我常常想起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和另一本曾风靡一时的书《狼图腾》。鄂温克人从贝加尔湖畔迁移到额尔古纳河右岸。额尔古纳河是什么河?是俄国和中国的界河,左岸是俄罗斯,右岸就是中国。鄂温克人为何从贝加尔湖迁移而来?因为俄罗斯在西伯利亚的扩张。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末尾,汉人又开始了对森林的大规模开发,终于,以森林为家的鄂温克人的生存空间再次缩小,他们甚至被要求放下猎枪,开始汉人式的定居生活。

说到底,这是一场生存的较量。不同的是,当时俄罗斯人入侵西伯利亚,开始只有840人,方式是掠夺和屠杀;而汉族人向大兴安岭进发,砍伐的对象虽是树木,但其结果对鄂温克人而言无异于掠夺和屠杀。文明无所谓贵贱,但文明却有强弱或高低。当文明与文明相碰撞,弱势一方不免出现悲剧。《额尔古纳河右岸》述说的就是这样一个悲剧,一个被细化到个体的人的悲剧。

迟子建实际是站在人文关怀的角度上写这本书的。我很残忍的站在历史的角度上分析了她所关怀的东西的必然结局。其实她自己也说了,“开发是没有过错的,上帝把人抛在凡间,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

当然,我们的开发过度了。

鄂温克人信仰萨满。书中的几个萨满都让人感动,尤其是妮浩。妮浩每作法救一次人,自己的孩子就会死掉一个,但是她始终没有推托自己作为萨满的责任,一直到自己也死在萨满的“岗位”上。

满族以前也是游猎民族吧,他们也信萨满,把父亲叫阿玛,把母亲叫额尼。

迟子建在这本书里记述了太多的死亡。在天灾人祸面前,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在女主人公的一生中,她经历了父亲、母亲、伯父、叔父、姑姑姑父、两个丈夫、弟弟弟媳、儿子、数个侄子、孙女以及许多熟悉的人的离世。作者在跋里提到爱人的去世,我怀疑,她是不是沉浸在哀思中写下了那么多死亡。那实在是一个惨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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