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想起来,寒假在晓风书屋里,抱着包括《光荣与梦想》这样的大部头在内的3、4本书时,拖着行李箱迟迟留恋,翻看这本橘红色封面的《中国新闻舆论史》是因为什么。
因为它的副标题,“一部关于民意与专制斗争的历史”。
原谅我成为眼球动物,书籍的装帧和CD的封面设计往往能成为吸引购买或者下载的主要因素。读完序言,最终还是放下,把炫目的颜色和刺激的副标题搁在那家书生气浓厚的书店。
回到学校,从图书馆借出来,读完……那时内心的涌动和文笔的喷张都荡然无存。现在所作的,只是自我的约束,给读过的书,写一两句话。
那是另一个版本,人大出版的新闻与传播学译丛大师经典系列。封面不新不古,不俗也不雅。在图书馆见到时,只记得寒假有意于此,几天前又碰巧在《南风窗》看过了该书的书评,再读一遍序言。
今天慢慢往回想,一切才渐渐清晰起来。前文提到的“荡然无存”想必就是因为版本的差异,没有了“一部关于民意与专制斗争的历史”的宏大叙事;“泛泛谈报业问题是没有意义的,除非我们能悬新闻自由之理想为鹄的,并以之为衡量新闻事业成败的标准,把新闻自由看作民主的真正基石。”这般真切大气的文本变成了“报刊新闻对我们而言是无意义的或者关系不大的,除非我们遵循新闻自由的理念,并按照这个标准来评估报纸的业绩,进而通过以下路径把新闻自由构筑成民主的真实基础。”
诚如一些读者的留言,该书实为胆气之作。半个学期的《舆论学》课程里,千言道尽,也不敢说的话无非是作者在序言中的一句:“中国舆论史就是民间舆论同中国当权者之间的斗争史。”
我赞同作者字里行间意欲表达的观念,好***往往放开言论而难积起舆论的仇恨,坏***却常以为自己在替民众考虑,不愿倾听他们的意见,渐而站到舆论的对立面。因此避开政治谈舆论实在虚伪。如我兴致勃勃地阅读此书,缘由里大概跑不掉素来对政治感兴趣却往往无解的无奈。
从古至今,两者构成了历史上不断延续的庞大舆论主体,以各种舆论形式进行斗争,复杂胶着,输赢无常。如非万劫不复、无可救药,得势者则往往是当权者。破除这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也许只能是作者一以贯之,在末尾所提的“欧洲对整个人类的杰出贡献之一”。
我所理解的这些贡献,一为民主性的、法制化的制度保护,二为公众媒体的气节和无畏。
在林语堂先生看来,儒家学者的光辉篇章在于他们对国家事务无畏的批判活动,鼎盛于明御史制度。文官们前仆后继,冒死谏言,推动着一股源源不断的公众批评浪潮。近代的政治宽松时期,名记者名编辑的风起云涌,为新闻人心向往之。但这些舆论推动者的结果,非死既伤。其原因正在于当权者授予官员们批评的义务,却不给予官员自我保护的权利,言论免责,人身安全均为空谈。先生以为这些运动都是“徒劳的”,除非出现关于人权的合法保护。而这些期许中的社会政治环境,时至今日依然为一记幻象,记者们人人自危,新闻法终不见踪迹。待繁荣的政治批判精神复兴和现代新闻事业的崛起,尚需时日。
林语堂先生今时若开专栏,旁标注大概为“资深传媒人”。这位业内人士想必痛恶当时媒体的诸多作为,见利忘义或奴颜婢膝。他料想不到的是,几十年过去,“中国的新闻道德水平非常低”,“新闻界总是……不停的出卖自己”。封口费、车马费的潜规则成明规则,终酿波澜。理想信念和职业操守被至于低处,责任和努力被置之脑后。在拔河比赛的这一端,先是***成不完整的男人,进而堕落起来转身去做起了女人,终日娇滴滴的做所谓“网友”的传声筒。这是夜里的事情。太阳升起却又故作阳刚,一副肩挑使命的模样。
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这个呼喊着让无力者有力的行当而徒然无力。我们已经不信奉“斗争哲学”,但我们也不知从何改变。不大愿意读这样充满人文气息和理想气质的书本,因为终了往往悲观,甚至退化……难道我们只能自求多福,然后去坚信,“人类必将以文明的个人发展为基点而最终走向进步”?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45:1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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