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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想1996—200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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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1:4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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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周末我都去书店找福克纳的《野棕榈》。书一直没找到,但钱没少花——先后在书店买了几本钱德勒的书,几本卡尔维诺的书,一本马原的,一本《暗店街》,一本陈瞬臣的,一本《朗读者》,一本米兰昆德拉的。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就好像我在搞什么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或者什么世界文学名家大系,肩负了很大的责任与义务,必须要把值得一看的书都留个底。每天七八点钟下班,这些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因此我买书这个举动到底是虚荣的成分多了。

上周恶习不改,临出书店门发现贾樟柯出了本书,是他十来年中零零碎碎写下的文章的文集。这本书瞄准的消费人群很明显,尽管如此,我还是又掏了腰包。好在这些文章都是十多年中断断续续写完的,并非临时凑数,因此篇篇都有真知灼见,看了大半,居然有了写点东西的欲望。这本书不是《尤里西斯》,不需要什么导读手册,我也不是金圣叹。只是我感想太杂,只能附在每篇文章后面,搞得像点评一样。且看。(好像贾平凹那帮人喜欢弄什么点评本,很傻)

开篇:《我的焦点》

书里文章按时间顺序排列,第一篇是关于《小山回家》的。作为全书开篇,这篇文章颇有点宣言的意思。《小山回家》是贾樟柯的处女作,这篇文章的语气也恰恰是在宣告一个导演的艺术抱负。贾樟柯用了很多“我们”,这个词旨在强调主体——尽管贾樟柯对“我们”这个词颇为警惕——在稍后一篇文章中(《我不诗化自己的经历》)贾樟柯发问:“我们是谁?”

其实《我的焦点》是后写的,但是可以看见导演当年起步时已经为自己选择了方向。因此,这篇文章就同时是贾樟柯艺术手法的源头与总结。贾樟柯说:“我们将把对于个体生命的尊重作为前提并加以张扬。”我认为在这里我找到了我对贾樟柯电影看法的关键证据——不是关注底层,不是关注民生,贾樟柯的关怀不是集体式的,而是个体的普遍生命经验。在中国,现实主义是一个曲扭的概念。

1998年 《小武》

贾樟柯横空出世。在世界影坛,《小武》的出现肯定没有如此隆重,但是对于看《小武》时的我就是如此。大部分《小武》的盗版DVD上会印有一句影评:“亚洲电影犀利的希望之光”,我就是被这道闪电击中的一个。候孝闲和贾樟柯对话时说:“创作基本跟你最早接触的东西有关…”(《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对于电影趣味似乎也一样。我接触艺术电影就是由此开始的,贾樟柯对我影响最大,不是塔可夫斯基,不是费里尼;在文学上余华对我影响最大,不是卡夫卡,不是博尔赫斯。事实如此,那我就承认好了。有趣的是在我看来这两个人作品风格很像,又一块去法国当骑士,真是有意思。说到我的趣味我不得不再提另一个人,戴维多伊奇,他的著作《真实世界的脉络》。这是理工科背景对我的影响。就这么点东西,三个人就可以包装出一个文艺小青年,成本真低。

片段的决定——《小武》一文让我长见识了。电影的形式可以如此丰富,从技术到叙事逻辑再到情感主题,高度统一,同时又有无限的发挥空间。我等普通影迷,看完一部深入人心的电影,激动之余在电脑上敲出自以为很技术的洋洋千言,但在电影理论中完全可能是小儿科。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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