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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zac and the Little Chinese Seamstress《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观感》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11:3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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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zac et la petite tailleuse chinoise

看了这部电影,心里很不舒服,特别是片中严厉其实善良的村长让知青叙述他们每周在城里看到的电影故事,知青们借着这样的机却会让无知的村民跟着他高声呼喊:巴尔扎克! Ursule Mirouët!我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许的悲哀,我们的祖先,我们的祖国就这样愚昧了吗?我们只能顶礼膜拜这样的法国名流?电影中无处不充斥着作者对法国文化的崇拜和对我们落后的文革文化的讥讽。我想如果换成红楼梦(电影中仅仅就提了一次,作为巴尔扎克,雨果等法国大作家的陪衬!!),三国演义,韩非子,兵家,法家,阴阳家,天工开物,等等,我想会更容易接受些吧。或许作者在法国长期的生活已让他淡忘了自己的祖国和自己的根了吧。

作者最后借小裁缝的出离来显示小裁缝的觉醒,可是在那样一个时代,在那个上山下乡,粮票饭票的时代,一个少女孤身一人来到城市,寻找什么?与其说是少女的觉醒而离开,倒不如说她无法抉择于两个青年对她的爱,她无法选择的无奈罢了。下面是另一位朋友对于这本书的看法,于我心颇有戚戚然。

一个在法国生活了十五年的中国人;一个用法语写作自己家乡故事的中国人,处在两种文化之间……他本该对这两种文化的交流负有更大的责任,进行更深入的思考,遗憾的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倒向一边,并用他的选择清楚地告诉我们:孰优孰劣。我也终于知道了在阅读和观看过程中,心中隐隐的不安指向的是什么了——是对巴尔扎克终于战胜了中国的那一片乡土,从天凤山带走了小裁缝的失落吧。

自己并未被异域的文化氛围所浸淫过,也许不该一厢情愿地苛求作者,或者说这种选择有它的必然性也未必,但仍旧令人遗憾的是,作者并未通过小裁缝的转变扎扎实实地证明这种选择的合理性,所以,有话要说——

作者在中文版的序中提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希腊裔的法国名作家回到故乡,给他会讲法语的母亲放了一段他在法国一个广播电台上所作的录音采访,放了半个小时后,母亲说,“这家伙有点意思,但他什么时候才说完,什么时候才轮到你讲呢?”

这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作者希望他用法语讲的这个故事,自己的母亲可以听懂。

“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的故事,是一个很讨巧的故事,它既迎合了法国人对于中国的想象,满足了法国人文化优越的民族虚荣心,又让身处于西方话语中心控制下而不自觉的一些中国人看到了被救赎的出路。

想要对作者说的是:你的母亲当然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她早已料到了你的选择,但她只能无奈地接受,因为是在这样的全球环境中。

视角:

作者的视角已经决定了一切。如前所述,他本可以站在两种文化之上,以一种更高的姿态来俯视一切,但他很自觉地站在了当今世界的强势文化,即西方文化一边,以一个拯救者的形象出现在父老乡亲的面前。如果如昆德拉所说,都存在一个“移民作家的艺术问题”——“移民作家”凭着“残缺的记忆+新的体验”进行创作是一种通例,不该有所批评,但作者叙述中刻意突出的一些中国人无知的丑态,还是深深刻上了“后殖民主义”时期西方对于“东方”“他者化” 叙述的烙印:《莫扎特想念毛主席》的搞笑,中国封建皇帝汉文帝宠幸太监的荒唐,电影中从一开始就唱响的“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以及充斥画面的毛主席像……无一不是西方人眼中的中国印象:愚昧,荒诞,政治极其专制。

作者的视角已经是完全西方化了的,相比于西方人笔下的中国,作者的叙述无疑更具优势:真实的山水,真实的风俗……这也是最最可怕的:它正在让西方人“表述下的中国”因为背景的真实而具有了实际的真实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东方”就真的不再是东方,而只是一个概念了。本来西方就对东方有清晰的表述,而东方人没有能力表达自己,如今连东方人也开始以西方人对东方的定义来定义自己,实在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主旨:

“ 小裁缝之死”的梦清晰地隐喻了西方文化让山里的小裁缝重生的主旨。但从对书的阅读来看,小裁缝的转变真的是很突然,缺乏铺垫,显得牵强,或者可以这么说,作者并未与传统深厚的中国文化正面交锋,而是选择了一个纯朴自然的山里人,一个不认得字的女人,一个尽管受到扭曲的政治环境的束缚,但其实内心并没有被禁锢的未开化的人加以突破。巴尔扎克vs这样一个人,恐怕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吧,对于小裁缝来说,谁先到,就倾向于谁,是很自然的事。

作者这样的选择当然是有苦衷的,因为当巴尔扎克真正遭遇中国传统文化的时候,局面就显然难以应付自如了。

所以作者巧妙地偷换了巴尔扎克的拯救对象。

孕于次要人物中的真情:

并不是说作者对主要人物的刻画未动真情,只是这种情感显然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受到了市场及“接受者预期”的干扰。所以,相比主要人物,对于老裁缝及山里的那个老磨工,我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老裁缝

是个可爱的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倒是能对东西方的文化“兼容并包”之人:晚上听“基督山伯爵”的故事,白天继续以他祖传的手艺服务乡里,还能受晚上故事的启发,在手艺上加入些许的创造。老裁缝在山里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了,也正因为这样,他不像白纸一般的小裁缝受到如此大的冲击,而只是在不经意间将故事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老磨工

他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很差,而他的生活态度又实在是很让人羡慕,从他的肚皮和他的歌声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老磨工的歌唱出的是世俗的快乐,是典型的中国人的快乐。

可惜,电影中对这样的人物的笔墨实在是很简。

《巴尔扎克与中国小裁缝》一定是一部畅销书,但显然不能成为经典,不论从其选择的视角还是主旨的深度老说,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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