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点钟的时候,披着羊毛围巾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慢慢的摇。拿着花铲,松动着茉莉的土壤,用温热的毛巾清理叶片上分泌的污斑。身旁的石台上,早春的铁观音袅袅的氤氲着,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结成细密的一层露水。偶尔的,抬头咪眼看着初上的艳阳,听听隔壁短短续续的长笛声萦绕开来。刹那间,有一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这样的低眉顺眼,对着一方花草活了半个世纪的时间。曾经被好友嘲笑说活得很小资,但是事实上,只是很疲惫而已,就好象一个青春的躯体,承载着一个中世纪的灵魂,带着一些顽灵不化的偏执,用一种不落窠穴的方式过着一天又一天。还记得,幼小的我们喜欢开怀的笑开怀的哭,成长为青年时,学会了默默的笑默默的哭,而当我们老了,终于不会笑也不会哭。如果说生活就是一台摇摆不定的天平,那么也许只有我们走到了耄耋的暮年,才会真正把握好手中砝码的分量,终于让天平稳稳的停在了水平的位置,而这个过程,耗费了我们的一生。
最近在看的都是一些女子写的书,像是七堇年的《澜本嫁衣》和刘利《如花美眷》,前者是一篇残忍的小说,而后者这是一个女人的二十四国游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热衷于那些轰轰烈烈的明亮色调,偏执于有些素净甚至趋于阴郁的色彩,一如温婉的女子那样,平静如水的自处,即使是突如其来的惊扰带来片片漾开的涟漪,也会慢慢的沉淀,回归平和。可以说这是成长的一个阶段,但我只是想直白的揭露那平和下的残忍,这种不经扰,恰恰是对一切失去兴趣的时间段,周遭再如何的喧闹,再如何的欢愉,于我来说不过一个映像。就像曾经说过的,我留下一个可以对任何人微笑的外表,它只是为另一个真实而布下的保护膜。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破壁者打得碎这层自缚的茧,真实的我鄙夷的面对着悲欢离合,然后,在没有人看的见的地方,为真正打动我的放声而大哭。
《澜本嫁衣》是七堇年试图描述的一个残忍的故事,可惜没有安妮宝贝那样冷静内心,让整个故事的布局显得过于稚嫩。真正打动我的是这本游记式的《如花美眷》,跟着墨香中的文字,亦步亦趋的不断行走在异域的小巷中。从小我就有对于欧洲的向往,这不是什么崇洋媚外的德行,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迷恋,再或者,也许我爱上的纯粹只是那片土地上人们活着的节奏。他们缓慢而并不匆忙,他们迷恋一饷贪欢多于人生价值。我想我是喜欢这种价值观的。如果可能,我会带上简单的行囊,走遍欧洲,一步步经过每一个无人知晓的巷子,在每一个阳光肆虐的午后捧着热可可坐在街边的咖啡店直到日落。我在《如花美眷里》看到了我想要的生活。写书的女子,是敏感的,甚至在某些时候我觉得我们是相像的,可以感同身受的。她经历过爱情,婚姻,死亡,迷失...这样的女子绝不是山涧中清晰的一眼即可看透的溪水,她是玉龙雪山上亘古不化的冰川,那些痛苦的伤疤被她咬牙埋藏在很深很深的心底,就如同漆黑的夜,你无法知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本书,我只是拿到手里,就会感到隐隐的疼。我看到她试图隐藏的无助,甚至在她的回忆中,看到了绵延至今的爱恋。如果一个人没有爱,他将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相信我,每一本游记背后,总是有着一颗充满感情的内心,源源不断的感伤着,悲喜着,珍视着这世上最微小的细节。如果有一日,当忧伤如海鸟一般掠过我的心头,那时,我将远行,一个人,慢慢的许久的走下去。
我想,如果十年或是二十年后我有决定结婚,那么一定会嫁给一位40岁以上的男子。他要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女子,要明白那些浮华背后的残渣,要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归宿。我想,那时的我和那时的他,已经是久经风雨的航船,需要一个港湾可以永远的停驻。安静而成熟的男子,给予我足够的安全感。不要什么轰轰烈烈,不要什么一见钟情,只是我知道他就在那里,这样就好。我们的日子,不会像是新婚那样蜜的调油,但是却可以用一生微笑着面对,一起走过阿尔卑斯山的峡谷,一起在弗洛伦萨的广场上喂鸽子,一起坐在酒馆里小口小口的品着生年的拉斐特,一起看庭院里花开满树,一起偕老。 就是这样一个让我在半夜的梦中迷迷糊糊寻找到他的手,牵牢并再次安心睡去的男子。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37:1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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