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国与吾民《进化还是退化》

近读林语堂先生的《吾国与吾民》，在感叹他不愧为幽默大师而用不那么白话的白话文充满文采地描述中国和中国人时，更多的让我留恋往返的的第一章中国人民中的退化一篇，他用生动的笔墨勾勒出中国、中国人乃至整个人类在进化道路上的症结。我们看似将一切安排地、整理地、考虑地、设想地、规避地、了解地完完整整、熨熨帖帖、谨防万一、万无一失，一切以文雅为上策，非不到万不得已时刻，保证按部就班，忍气吞声，耐力持久。这正是林先生要说的我们不是进化，而是着着实实的退化。

当然，这是一种站在道家法地、法天、法自然的角度和撰文之时中国所遇时艰的状况下发出的绵里藏针的呼喊，为的就是让沉睡着的达官显贵、握权掌势、平头百姓有所觉醒，都设身处地认认真真地思量一下自己，考虑一下国家的前途。虽然这本书使用英语在美国写出来给外国人了解中国用的，可曲线救国的方法我们从来都耳濡目染，屡试不爽。我们还在自以为进化的通途中舞文弄墨，沾花拈草，休闲知足，可谁知到其实早已退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至于亡国灭种。林语堂的这本书看起来文采飞扬，不温不火，甚至让人觉得是茶余饭后，休息小憩时的大众刊物，比不上柏杨《丑陋的中国人》的“酱缸”那么刺激醒目，也不能和易中天的《闲话中国人》站队排号，但它却绝不是满足一时之快的消遣读物，也不是解决一时之愤的激昂文字，再回头品味中国人的德行、灵光、人生理想、生活，果然，就是朋友推荐这本书时说的，用语很到位，会让你在七十年后同样感同身受。我们还是那么中庸，和平，谨饬，只是被外界逼迫着进化再进化，只是年龄越来越长，你能说这就是进化吗？

又让我想起了陈丹青出的《退步集》和《退步集续编》，当时读起来就在反省自己那一段的经历，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欲扬先抑，以退为进，还是一退再退，所谓者何？只是觉得自己离某个属于自己的目标、高度、层次还有相当的差距，就用这些文字激励自己，反其道而行之。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幼稚了不少，心太小了点，太过看重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只有在不断地进化和退化之中才培养出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本身的勇者无畏，充满渴望，就不至于退化太多。

再回到《吾国与吾民》，那位朋友说看起来我们和美国的差距实在太大，其实我认为林语堂并没有什么比较的意思，他只是站在一个既不属于中国，也不属于美国的真空位置在看中国和中国人，也许只有抛开自己的本源以及外界的睨视，才能更加清晰地看透彻。假使在看中国国态和中国人的人情时，站在一种和美国比较的份上，还能好好地体味这个命题吗？无罪推定才能彰显法律之公平。所以我还是坚持读中国文化的文字，不必将其放到世界舞台中去，因为它从来就根深蒂固地扎在这里，木秀于林，风也无奈。不知道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也为一种很严重的退化，待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