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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犯X的獻身《看似完美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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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11:2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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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这本书是凌晨一点钟,当石神痛哭之际,我觉得有种什么力量击中了我脆弱敏感的小心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流泪不是,叹息不是,同情不是,什么都不是。我在震惊和痛苦中纠结了几分钟后,跟室友们大叫道,这本书太棒了太棒了,你们一定要看啊!

听起来很夸张是么?像我这种一年里要读无数本小说的家伙,何至于为一本书激动至斯。好了好了,不卖关子。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嫌疑犯X的献身。日本作家东野圭吾的作品。推理小说。

日本的推理小说都有一些相似的特点,比如说叙事时的平淡和细节处的仔细雕琢,对人物的刻画常常是通过人物的说话语气和细微的动作完成(相对而言,欧美的作家比较偏爱于对外貌的详尽叙述和细腻的心里描写)。这样的方式会使读者很难在第一时间进入到故事中,但是如若你静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那么故事中的人物便会神奇地,从纸面上饱满起来,充实一下,最后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这一刻起,文字变成了电影。

再回头说这本书。石神从书的开头便出现了,一出现便是主角的位置。从现在开始,我是他的跟踪者,跟随在他的身后下楼,往南走,然后右转,到达大桥,然后左转,接着我们抵达便当店,我们的女主角靖子此时正在店里,一切如同寻常。

石神暗恋靖子。靖子却浑然不知。两人唯一的交集,是他每日到便当店买一份便当。

直到,她杀了人。

在读这本书之前,我看过一点点介绍。对于石神会帮靖子隐瞒杀人一事毫不意外。而且,作为一名合格的推理小说迷,当尸体刚刚被发现的那瞬间,我就已经意识到那具尸体极可能不是靖子的前夫富岗。道理很简单:富岗手臂身上有靖子的女儿的抓痕(靖子正是由于这一点不敢去自首),而被发现的尸体上没有(书上并未直接说没有,但是如果有的话,刑警不可能不针对这点进行调查)。

推理方面点到即止,我不是解谜的人,只是个读书的人。从文字带给我的感觉开始说起。

我相信每一个读者在阅读中的感受都是不同的。尤其对于东野圭吾这种作家,他的叙述几乎不带有个人的感情,他语言的平淡和简练会让你彻底忘记叙述者的存在,这使得作品犹如一件均码的衣服,每个人都可以去穿,但每个人穿出来的样子都不同,这完全取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从一开始就同情靖子和美里。这由不得你不同情。单身母亲,艰难养活自己和孩子,却要受到前夫的骚扰和纠缠。为保护女儿,结果失手杀了前夫。结果陷入更大的困境。就连刑警岸谷都同情她们不肯相信她们是凶手,更何况我们区区读者。我们陪同可怜的母女俩惊慌失措时,都盼望着救星从天而降,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然后,石神出现了。

从刚读完书时的震动,到现在的镇静分析,已经有两天时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对石神下一个准确的评语。法律的观点出发,石神是个杀人犯和疯子,为了掩饰一桩杀人案居然再去杀一个人。然而从感情的角度,石神是个伟大的为爱情牺牲的殉道者。书的名字,实至名归。

在整个阅读过程中,我对石神都无比敬仰,我想他大概满足了任何一个女人对爱情的向往,他爱你,虽然他不送你鲜花也不讲情话,但当你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沉着冷静地从角落里站出来,包揽你所有的麻烦,甚至不惜去杀人,搭上自己的一生。我总觉得,他对靖子的感情,与其说是伟大的爱情,到不如说是信仰。他如同信仰数学一般信仰着这个曾带给他希望的女人,她是他的女神和救世主,是他生命之光。他为帮她而杀人,没有丝毫犹豫,轻易地好比为她打死一只蚊子。

然而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说到这,突然想起孟子和梁惠王的一段经典对话。“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 曰:‘无以异也。’ ‘以刃与政,有以异乎?’ 曰:“无以异也。……”

孟子问,一个人用棍子去打死人和用刀子去杀死人,有什么分别么?梁惠王答,当然没有分别啊。

很显然,用的凶器不同,但杀人的居心,和杀死人的结果都是一样,这没什么不同。

所以在这里,为仇恨而杀人和为爱情而杀人有什么区别么?答案依旧很显然,没什么不同。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石神所布下的逻辑迷宫,是完美的。他所制造的不在场证据,是完美的。他对警官心理的洞察和分析,也是完美的。唯一不完美的,是那个不该死的可怜的被害者,“技师”。如果说靖子的前夫是罪有应得,那技师错在哪里?一个在生活里苟延残喘的流浪汉,他只是活得卑微贫穷罢了,怎可剥夺他生存的权力,他更没有义务为石神的爱情献身。

我想到这里,开始对石神的完美逻辑产生质疑。石神的目的是让靖子得到幸福,然而最后,靖子不但不幸福反而更加痛苦。

原来,这场看似完美的逻辑,不过是一场无可救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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