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青山《一个人与“大历史”》

上次L师书房聊起黄仁宇的时候，《黄河青山》一书刚刚看了五十来页，对于黄的一生所知尚浅，只有听的份儿，

L师那里，对黄学问与为人的评价是不高的，认为那是一个失败的人生范例，终生在努力归化美国，却到头来没有被接受，

讽刺的是，自己的著作和学说在母国大卖特卖，却依旧未得到严肃的对待与讨论。

然也是些零星半点的印象，我每每知道事情从来不简单。

后来春节放假连滚带爬回家，前一天半夜匆忙收拾行李，随意往包里塞了《黄河青山》。

这本书是黄的人生记录，也是黄本身对人生旅程的看法，

写什么和写本身是两码事，这我清楚，然凭我的阅历和人生观，我还是无法看清这个人。

我记得清楚，我那日曾问L师：“您说的都是黄的人生，可您如何看待坦诚地写作自己人生的这个行为？”

那日，我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今天还是没有。身为作者，黄是矛盾的。身为读者，我也是矛盾的。

下不出任何判断。

我曾经受黄所谓的“大历史”很大启发，我一定程度上赞同这个观念，可也觉得一不小心这个观念便会把人引到宿命的路子上。

而一旦宿命，那么历史学的意义又何在呢？历史学家的社会功能又何在呢？

但显然，大历史观并不就是宿命论，只是强调不能忽视那些超乎一己一家一族一国所能掌控的偶然因素。

然而，无论东西，黄的观念却始终一家之言，鲜有认同者，更侈谈追随者。

倒是大众读者，读着当作新鲜论见，也纷纷然成了大众畅销读物。

此幸与不幸，讲不清楚，至少远远差于黄本人的意愿。

正谓言之无权，行之不远。可权何以来，有权者胡言，懂言者无权，这当然并非针对黄的人生与处境而言，这是无处不在无世不见的世相。

然回到黄仁宇身上来，我肯定的是，这并非成功的人生，

可我不确定，这不成功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个人的？还是外在环境的？抑或是时代的？更或者是人类历史的？

可话说回来，对于个人来讲，除去自己，又有什么会对自己负责？又有什么负得起责？

黄仁宇先生一定也试图用大历史观来回顾自己的大半生，

可一切却看起来混乱，闪光点四散各处，却没有形成一股启迪心智的洪流，

他的发明被自己亲手给稀释了，没有恰到好处地阐释，

给人絮絮叨叨翻来覆去的感觉，需要他人耐心去发掘去体味，然这个世界早已是一个丧失了耐心的地方。

问题或许就出在这里，在思想到表达那段路上，黄无力掌握方向盘。但这只是或许。

我的确还是不清楚如何去做自己的判断，也许我应该再好好想想，来日在去同L师聊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