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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休和尚(01)《春寒料峭风几时,凭栏坐听狂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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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1: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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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作品中正经为佛教人物立传的作品不多,我印象比较深的除了这部还有《佛陀》和《良宽大师》(动画)

单就释家思想内涵而言,这部可以说是对禅宗理解得最深入的——就算手冢的《火鸟》和《佛陀》比之也难望其项背

很多人赞誉颇具禅风的韩国电影《春夏秋冬又一春》与这漫画比起来,如同张艺谋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所展示的“中华文明”,简直粗陋之极。

http://www.cloudc.net/cgi-bin/bbs/topic.cgi?id=ac&topicID=20090307233047

今天看到有人提起这部,想到3年前,自己对禅宗最沉迷的时候随手写的几句感触

当时曾答应小死会结合日本禅宗史认真写篇评论,可转眼3年过去了,评论迟迟没写出,很多想法如今却已改变

他当时问我

舞台上戴着空白面具的音阿弥与世阿弥,与一休的心路历程,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我说

人生如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现在却想

既然“一切水月一月摄”,那么反过来,映入万川之月又何尝不是月呢?理一分殊而已。

那么

为何还要躲在面具之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为何要扮演别人的影子?为何不敢喊出自己的语言?

逃避就是逃避,不论用多么伟大而深刻的思想来解释,也无法掩饰它的懦弱无能

无非“明哲保身”而已

(附旧文,3年前的《一休和尚》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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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风几时,凭栏坐听狂云子

(2006-04-14)

“吾之所宿地,顶天立地。风刮不进也,雨淋不湿。”

昨晚一夜狂风,吹散落叶无数。

安静地坐在电脑前,看完了《一休》。

听着《虫师》的OST

顿时觉得这情境充满了禅意。

生死流转,缘起缘灭。

原本,似乎《虫师》就带有些禅意。

天上的星河,地下的生命之河,闪烁着,令人目眩的光辉。

尘世、人间,几多悲欢离合

怎割舍得下,怎放得开。

对于一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情

敬仰他的放荡不勒,敬仰他的豪情诗意,敬仰他对于世俗的蔑视,对于人世间不平的鞭笞

但同时又有一种不可避免的遗憾

这样的人生态度,对于一个魏晋时期的沉迷于玄谈的风流士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但对于一个理应断绝尘缘,泯灭六欲,信奉“涅槃寂静”的禅僧来说

这种给于人世间多过关注,特别是割舍不下亲情与爱情的那份真性情,无疑阻碍了他往佛法之路的修行上更进一层。

面对人世间如此诸多的诱惑,应该怎样选择呢,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

这亦是大乘与小乘之间,躲不开,逃不掉的矛盾所在。

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是无法对战争年代存活下来的人说三道四的吧

亲历嘉吉之乱、应仁之乱,目睹幕府的腐败,寺院的虚伪

百姓们在饥饿、灾荒、战乱中挣扎……

面对如此的景象,在这样的人世间

生死的脆弱与无常,是如此***裸地摆在面前

他能够保持一颗完全“心外无物”的禅定姿态么?

是选择面对古木青灯,求得内心安宁平稳

还是走向民众,倾听他们的喜怒哀乐,超渡众生?

佛教的力量是有限的,它只能安抚在生者的心灵,却超渡不了亡者的灵魂

在禅宗兴盛的五山十刹时期

***的支持,也只会加速佛法的泯灭而已

因为佛法无语,而人却有欲

“民众需要一个偶像来崇拜!他们需要一份希望,一个信仰的偶像,来求得内心的解脱!”养叟直言不讳地道出了事实,统治者强加给民众,

继而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实。

“那么,佛是什么?佛法是什么?”一休边将佛像扔到火中烧来取暖,边笑嘻嘻的问道。

这是每个大师都在菩提树下思考过的问题。

一直在拿一休与养叟的故事,和神秀与慧能的故事作对比。

虽然“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句话是很能令人肃然起敬的一句话,但慧能在面对和一休同样境遇的时候,他的选择却令人失望。

为了一份小小的衣钵,众佛门弟子丑态百出。

“放下”一词,谈何容易。

是的,我们可以理解,也许慧能是需要弘忍的衣钵来向南方蛮夷弘扬自己悟道的佛法。

但佛门面前,众比丘尼一律平等,他真的一定需要那种外物来向印宗法师证明自己的思想么?

恐怕正如他自己所言,“不是风动,不是心动,仁者心动。”罢。

中国人一贯的“官本位”思想,到了佛门依旧源远流长。

一休洒脱地笑道:“若是如此,我乐得成阿罗汉,并不在乎修成正果了。”

随即对印可连看都不看,掷地径自离去。

这才是真正的悟道。

一切都乃身外之物,何必呢?

何苦呢?

“生来死去,释迦达摩,狗猫虫蚊。”

自古乱世出英雄,每逢乱世佛教兴

目睹了太多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后,对于尘世的无常,自然会有更深的感触吧。

这是生活在初唐至盛唐时期的慧能所无法比拟的。

“欲从***返空界,姑且短暂作一休,暴雨倾盘由它下,狂风卷地任它吹。”

一休一辈子都在空界与***间徘徊。

悟道—苦恼—再悟道—再苦恼……这样无限地循环着。

他的俄狄浦斯情结非常明显,但正是这种私情,促使了他对于佛法的探求。

当他刹那悟道、遁入空门后,转头面对红尘又有诸多不舍。

放得下吗?

困扰自己的高贵出身,令人眷恋的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景。

他想爱,他想恨。

但禅门里不允许他有这些感情。

“放下!”

佛祖喝道。

“办不到,我办不到,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啊……”他死死咬住支撑着自己的树枝,痛苦地挣扎着。

何处得以一休。

妓院、酒馆、禅房、茅屋、竹林

菩提树下,亡母陵前。

他处处留连,又匆匆离去。

何处得以一休。

“朦朦三十年,淡淡三十年,朦朦淡淡三十年。

末期粪土暴晒敬梵天,

昨月昨日道借用,今月今日道奉还。

借时为五还时四,

本来无一物,空道莫须有。”

春寒料峭风几时,凭栏坐听狂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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