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这样写道:“山谷中的每个人都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人的灵魂从自己的树的根,也就是树的根部那里出来,走下山谷钻到刚降生的人身体里去,所以人死的时候只是身体没有了,那灵魂是要返回到树根去的”。“马上要死的人要是睁开了灵魂之目,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树在哪里”。其实那刚降生的人便是灵魂决定去暂居的躯体,是被其他相似的躯体和深藏于其后的灵魂所认识认同的对象;于是躯体和躯体的交往演变成了灵魂同灵魂的冲撞——相距毫厘却不可能触及彼此的本质,因他们秉赋虚幻的真实。我想灵魂的选择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因为他们有自由选择的意志。有时,他默默地等待那躯体的呱呱坠地,自忖:这孩子应该还不错,至少不算很糟,他的身体看起来真是可爱啊……倘若有灵魂选择了先天残缺的孩子,那他必定抱着坚忍不拔的决心和勇气,他要用刻骨铭心的痛苦或诟病来虐待自己,刺激过分强大的精神力量;因此那残疾的、羸弱的、孑立的孩子总习惯用惨不忍睹的场面胁迫幸福的观看者流溢出悲天悯人的眼泪,没有什么不允许,没有什么被强迫,只有英雄般的灵魂挑战平凡的灵魂,最后从嶙峋的躯体口中艰难的听到几个字:宽恕你们。
这是日本四国地区的民间传说,却可以从中抽取出肉体和灵魂,灵魂和自然之间的互寓方式。灵魂赋予存在意义,或者说肉体只有和精神结合才成为人;灵魂若寄居在树根,则神化为精灵。灵魂似乎乐于在世俗和自然之间随意地游荡,每一次的折返通常花费几十个春秋岁月,然后他又尝试着宦游在无拘无束的草野荒原。若以人为本体,则灵魂驻扎于心中,体现生命不息、血脉长存,这成为我们习以为常的快乐的主要来源,即使生死有命、世事无常,灵魂仍旧可以通过姓氏制度和血缘关系得到无尽的承嗣;若灵魂的“离歌”预言了罹患苦难、历经幽怨之后有一个可以安心生活的新时代,那么我们的个体的死亡也就只是作为牺牲品放弃对有限和无限的无尽探查,这就有如古来散人、游侠的无关乎所以的咏叹——既可以理解为于世无用,也可以看作于世勿用。恪守自然的习惯、领悟和谐之道。
非宁静无以致远。这对于灵魂同样适用。信奉万物有灵的先民将生存之道寄托在超验的精神世界里,这样所有灵魂的根源就可以归结于一个统一的、本源性的绝对观念。但是这种观念并不是通过尘世万物的生老病死、潮起潮落来体现的——倘若如此,杀人放火与悬壶济世就只不过是神性的两种面目,没有什么不同了。错误恰好就在这里:并非万物皆神,却是神乃万物:神并非以同样的程度显示于万物之中,却是依照不同的等级出现在不同的事物之中。悬壶济世之所谓是善行,之所谓高于杀人放火,就在于这行为中潜藏着一种冲动,以求达到更高度的神性,这是寓于自然界中的伟大的进步法则——导向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不断进取。因此,神性的流溢和吸取成为了灵魂终其一生孜孜以求的关注目标和最高境界:灵魂只有借助神性的不断关怀和眷顾才能获得拥抱真理绝对性的机会,丧失了对生活的恐惧和尊敬,麻木了对神圣性的体验将不可避免的沦落到直接性的世俗生活中去。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13:1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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