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解读卡夫卡的《变形记》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遭遇“异化”这个主题,至于异化的原因,常常归结于当时的社会原因。不可否认,这是一个极为深刻和正确的原因,也有广泛的代表性,但是我想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人也有格利高里自己的原因?
在《变形记》中,公司里的任人摆布,供养家庭的责任,冷漠的人情关系等是压在格利高里身上的不可承受之轻。这里面有社会生产方式的原因,有家庭生活方式的因素,也有格利高里自身的原因——责任。他生活工作的精神支柱就是为了供养家人,他作为家庭的经济支柱被迫牺牲自我——在小说中,他担心家人甚过自己,他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才想起他曾经求过爱的姑娘……可以说,他是为了别人而活着而非为了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是很极端的想法,但是人作为个体如果不把自我价值自我实现作为自己生活的目的,是极其容易迷茫和丧失自我方向的。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格利高里变成了大甲虫,他丧失了人类的语言能力,但是他还保留了听觉和对语言的理解能力。当然如果“剥夺”他的语言理解力很多内容就不那么好表现,但是这个对比之中是否另有深意或者不经意之间的事实?尤其是结合格利高里的生活环境和性格,我们可以推断他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精于言谈的人;而他把大量的思想和情感隐藏在内心的深处。而丑陋的甲虫仍然具有丰富的情感与人的冷漠也形成类似《巴黎圣母院》里外表丑陋的卡西莫多与伪善的正人君子们的对比与反讽。为什么他变的是甲虫而不是其他?甲虫用外表将自己的内心和外界隔绝起来,行动隐秘,而且相对人类而言甲虫其实根本没有威胁。再换一个角度,为什么变形的是他,而非别人?格利高里作为中年男性,自然是资本主义社会主流小人物的典型代表,相比女性承担更多的社会压力,相比老人更是少了一份淡然,男人二十豆腐渣,女人二十一朵花,总之,他的自我生活羁押在外在压力的巨大和内在承受力的缺失的狭小缝隙。
所以在今天看来格利高里难免具有轻微的自闭症一类的心理疾病(与卡夫卡自己的经历也有关联),社会在完善,可是人们心里的“异化”感觉是否完全消失了呢?与其责备社会让自己身心疲惫,倒不如自己积极调整自我。
读卡夫卡,人们多先入为主地解读其写作风格的冷峻的一面,其实跳出来看他的作品也不乏“黑色幽默”的成分,“米兰•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中试图纠正这一点。其实据布劳德的回忆,卡夫卡喜欢在朋友面前朗读自己的作品,读到得意的段落时会忍俊不禁,自己大笑起来。” 如果放弃悲伤的结尾,将《变形记》看成一部略显荒诞的科幻小说也未尝不可,只是嘴角微笑的时候眼睛也会止不住地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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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12:0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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