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解很详细,但无用。“老乌鸦”酒究竟是什么酒没有人会关心。不用注解我们也知道卡佛卡佛书中出现的物件都是便宜货。
儿化音和部分中文俚语改变了原文的语气(我读过原文)。卡佛笔下的人物都是蓝领,经济上不太富裕,为生活、感情和酗酒问题所累,固有的稳定的生活秩序可能随时会坍塌。但我相信那些人是千人千面的,他们不会说大家都在说的套话和俚语。他们的话可能是相同的(即初中生英语),但因为情境不同,那些简单词汇的意义也就不同,但他们不会说意义早已固定的俚语和套话(意义固定的词汇,也就是意义已经约定俗成的词汇,简称成语,它们的意义有时也会不同,但肖铁在此处取其本义)。因为卡佛不喜欢俚语和套话,他喜欢简单准确但力量广阔而惊人的语言。
作家搞翻译这事在外国挺常见,英语作家要是不会法语和拉丁语,那是很丢人的事情,反之亦然。民国时期的中国作家的外语也是很厉害的,有些也搞翻译,有些直接依靠阅读原著来汲取营养(比如张爱玲和徐讦,此二人后来流落到香港,成为二战后港台严肃文学的祖师爷(奶),读原著这一学习写作的方法也被继承下去)。但当代作家会外语的不多,有些甚至以不懂外语为荣。好像26个字母认不全就能保证写出的汉语很纯正似的。
今年是2009年,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倒台距今不超过100年,白话文成为主流的历史更短。可供学习和模仿的现代汉语范本少之又少,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翻译文学。
作家比大学教授更熟谙汉语,但他们搞翻译,很容易产生“信”的问题,过于通达,必然要求不求甚解,忽略与原文的对照。我们可以说《惶然录》翻译得好极了,也可以说整本书都是韩少功的创作。而外语非作家所长,错译的几率也就大大提高了。
如今大学教授生活条件好了,加之翻译不算科研成果,愿意做翻译的人已经不多。做官、代课和剽窃论文带来的好处,要比埋首翻译可观得多。这几年,大量外国通俗文学,甚至严肃文学和学术著作,都是由文学青年或外语系本科生研究生翻译的。文学翻译成了职业,且这种职业劳动强度大,但价格低廉,译者得在高压下每天翻译数千字,这样才能保证进度和肚子不至于挨饿。
这也是近年来翻译文学翻译体特征越来越明显的缘故之一。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既然中国本土已无文学可言(市面上),而中外语言俱佳的人精已近灭种或者认为不值得发挥自己的天分,就让翻译文学以汉语和外语的混合形式存在于图书市场,为文学爱好者提供虽不纯正但已算最好的内容。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07:3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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