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静悄悄地告诉我手里书的音律。
太阳透过落地窗停驻身体,手里的书为之一松落到地板上的干脆的骨架声。云间蕴育的寒光直刺脊背,手里的书为之一紧捏出的是清冷的碎石音。由晴朗到阴冷的三个午后,《呼兰河传》的音律已经让我放心不下。
一杯愁绪
萧红先生的文字就像所描写的呼兰河县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般:沉默、朴素。冬天的寒间或会把他们的手冻出裂痕,邻人间的冷嘲热讽间或让他们脸红到脖子根。无所谓地,他们就这样如文字一样平淡地没有愁绪地踏着呼兰河的土地,直到泥土覆盖的他们的脚再也无法从泥泞中拨出。
鲁迅先生曾毫不吝啬地赞扬萧红先生文字的“力透纸背”,而在《呼兰河传》的序言中茅盾先生也以“挽歌”做比。一如作家李洱就乡土小说所言:“用传奇的方法写苦难,其实把乡土中国符号化了……而具体写乡村生活的‘困难’是困难的。”当然,《呼兰河传》所蕴含的意义绝不止一本乡土小说这么简单。相反,文字在萧红先生的手里恢复了忠实的原貌,不带任何感***彩,不带丝毫政治倾向地,把她的童年往事娓娓道来。选取的童年的“我”的角度也是恰如其分,追魂般地还原了呼兰河县城中人们的困难:踏着祖辈的足迹慢慢地让自己的人生蒸发。回望故事的讲述者,始终夹带着一份回忆往事的疲倦与平静的愁容。
如双溪舴艋舟般的愁绪化做一杯满溢的泪,谁解其中味。直到此时我才悟出杯酒人生的道理来。
我的名字叫红
“以上我所写的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故事,只因他们充满我幼年的记忆,却忘不了,难以忘却,就记在这里了。”这是萧红先生在《呼兰河传》之末留给世界的敲击。
索尔仁尼琴说:“一个国家有了一个讲真话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一个***。”所以不管在那个年代还是现在,鲁迅先生的存在对于我们是幸福的。欲笺心事之人又何止鲁迅先生一个,而萧红先生却是因寂寞而沉默着的。
这种沉默抽丝剥茧般让她的过去如此明晰,却又像海涛的声音般淹没了她的呐喊。这让我想起《云上的日子》中马尔科维奇的一段内心独白:“……最难是集中思想不让自己***扰。陷入沉默与黑暗。在黑暗中,现实被点亮;在沉默中,外界的声音逐渐渗入。”
这种寂寞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离群索居的日子中会让作家失去现代文明、交际圈的光辉,沉默和黑暗带来的却是明亮的内心和足以照亮中国未来的红色的魂。
萧红先生的一生是颠沛流离的。宿命般地,生前寂寞的她,葬于浅水湾。周遭许许多多的红男绿女丝毫托不出这一抹浅坟的热闹,却更加衬出墓地主人的孤寂。
诗人戴望舒在她的墓前写道:
“走六小时寂寞的路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
先生回答:
“我已经懂得监视流云。
我也已懂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且,我几乎学会了沉默。”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1:06:5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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