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教学勇气》一书邂逅是在大学的课堂上,那节课至今记忆犹新。执教者是一位优秀的一线教师,也是早我们十年毕业的校友。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个梦境和一本书。他说他总是梦到自己进入教室后发现忘了备课,这样的梦境在我从教一年多来也袭扰过我数次。他还给我们介绍了从国外译介进来的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的《教学勇气》,他与该书在书店相遇,便对其一见钟情,他向我们强力推荐了这本装桢看似普通的书,对于当时未曾真正接触教学的我来说并无多大感触,但我还是出于对他的崇敬义无返顾的买了该书。
与《教学勇气》一书相知是在站立到中学的讲台之后,教学中的挫败感让我几度陷入矛盾的旋涡中,也想起了被闲置一旁的《教学勇气》。教学实践中屡屡挫败引发的无助感让我向书中找寻自己的“精神家园”,翻开导言“源自心灵的教学”便有一种宾至如归、似曾相识的感觉,分外亲切。作者帕尔默以独特的视角“教师的恐惧”切入,向我们娓娓道来,一一陈述教师的恐惧文化,以及因恐惧而导致的教师自我的“分离”,最后寻获回归的途径。帕尔默就如一位久违的老朋友一般“漫步教师的心灵”,痛陈教师的不为人所知或说不为人敢言的恐惧及痛苦。他道出了我所能经验到的甚至未经验到的以及我能言说甚至我无法言说的种种,总之在教学中的诸多压力和苦痛能在此处得到释放,因为你会发现不敢启齿的苦痛被另一个人如此深刻地理解,太多时候作为教师的我们并不奢求解放,但求理解。帕尔默有着对教师的一种深度理解,其实这缘于他三十余年的从教经历,他的宝贵经验使我们这些晚生小辈觅得了一位知音,让我们在孤寂的教育之路上不再孤寂。
从走上三尺讲台的刹那开始,教师便与学生“相遇”,从此也便与艰难和矛盾为伍,理想状态到底是一种“理想”,只作为目标供人追求。曾经高高的讲台似乎铸就了教师“高人一等”的地位,似乎为“师道尊严”筑起了一座坚实的堡垒。但是如今学生“仰视”的姿态已经徒留一种外在形式,内在的实质已随时代的变迁悄然引退,甚至有了一种“反仰视”的姿态。我们总在提倡师生平等,于是我们“拨乱反正”,但如今又有“矫枉过正”之嫌。当各种法律如《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等的一一出台,教师被置于一种被动的地位,如今教师也俨然成了弱势群体,不被尊重,积劳成疾等等早已成了突出的问题。不得不承认,随着社会发展,家长日益宠溺自己的孩子,养成了“小公主”“小皇帝”的做派,结果这种架也逐渐蔓延到了课堂,学生变的任性,不尊重师长等等。面对这一形式教师能采取的是什么,是教育理论书上说的所谓“艺术”,但是哪几条“艺术”能够真正付诸实践。俗语有云“不打不成才”,但是“严禁教师体罚学生”一条横亘在这里,加之现在学生的“精明度”不容小视,教师举止稍一冲动,一个电话便能让你焦头烂额。但若仅凭教师的苦口婆心已经不足以冲破当下每个学生叛逆的心理防线。《三字经》中有云:教不严,师之惰。但如今再凭你教师勤快,却依然收效甚微,故而经常迷惘和矛盾。凡此种种可以说教师与学生尤其是那些漠视教师的在书中被称之为“来自地狱的学生”的相遇俨然是教师一场“噩梦”的肇始,这些学生会消耗你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精力,此种学生在数量上的优势与你内心的恐惧成正比。你会发现:他们做学生,甚至是做一个“有问题背景”学生比你做教师的经验更丰富。这对于一个刚踏上工作岗位的教师体会尤甚。
当教师感到内心恐惧时,一开始笑容灿烂的脸上慢慢愁云满布,你会发现极需要用严肃的甚至是可怖的脸孔来杜绝学生的“得寸进尺”,用强势武装着自己。站在高高讲台上的教师们一个个用自信、强势、傲慢迎对着学生,用“肃静、整齐”要求着学生,我们更能接受一片鸦雀无声一人独唱主角的课堂,也无以容忍一个充满对话略显嘈杂的课堂,我们有时宁愿去忽略那些来自地狱的学生以求精神的集中和课堂的流畅。我们总在以或这或那的方式让学生“怕”教师,并以一种近乎傲慢的方式扩张着,“以至于人们很难看在它背后的的恐惧,除非人们能记起傲慢经常掩盖着恐惧”。于是人们以“强势”来命名教师的地位,同时也将种种矛头指向了教师,殊不知教师已经处于重重围攻之下。教师将真实的自我与学生面前的自我“分离”其实又增添了教师的一份痛苦,在学生面前你要有“师道尊严”,你不能随便说笑,不能过多的自我表露,甚至还要将并不确定的事物当成定理来讲述,为的是能在学生评判你时能给你加分。这种“分离”状态还体现在当我们不能动用形体暴力时则会进行“话语暴力”来掩饰内心的恐惧,记得阿伦特曾说:“当暴力出现时,权力就明显处与危险之中。”当教师将话语暴力指向学生时,教师的所谓全力也就消弭了,也就是说暴力的一再使用更显示内心的恐惧。因此教师的“分离”状态正是内心恐惧的佐证。
《教学勇气》为我们揭示了教育现实的母体“恐惧”,“教育深深根植于恐惧的土壤。”我们的真实状态得到了很好得体认,终于可以勇敢的正当的面对自己的“分离”了,此书给了教师自我的“分离”一个名分。到此为止,身为教师的苦痛也减了大半。即便如此帕尔默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为我们指了一条明路“不在分离”,其实就是“回归”。“分离”是逃避恐惧的一种潜意识行为,那么当意识回归要超越“恐惧”时就是直面恐惧,“真诚对待存在的恐惧”“比要切断他与他的校长、与他的学生、与他的工作世界、与他的教师心灵之间联系的渴望”,至此为止,超越恐惧的方式就变得如此简单了,教师的“回归”之路似乎也并不艰难了。引领教师“回归”的正是那份直面恐惧的“教学勇气”。
与《教学勇气》的相遇让我在与学生“相遇”后的苦痛中慢慢挣脱出来,审慎地分析自己的“分离”状态,并尝试着重拾“教学勇气”,找到属于自己的“回归”之路。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57:4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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