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读了不少三个字标题的外国小说,《风之影》、《传信人》、《分手信》、《猜火车》、《偷书贼》、《幻影书》……我相信这是一种巧合,只是翻译者和国内出版社阴差阳错的巧合,并不存在什么内在的逻辑,或许,也只是出于我对数字三的偏爱。而在这些“三字书”的序列中,《朗读者》是我比较偏爱的一本小说。
《朗读者》后来拍成了电影,这和另外三本小说的命运殊途同归,查尔斯·威伯的《毕业生》、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和耶利内克的《钢琴教师》。好莱坞似乎对这些描述不伦之恋的小说怀有某种秘而不宣的偏爱,一而再,再而三,不断把这些暧昧曲折的爱情故事搬上银幕,当然,这是一种明智的做法,这些故事本身蕴含的争议话题,将会事半功倍的放大影片的受关注程度,而相对于另外三部小说及改编后的电影,《朗读者》既不老老实实的叙事,在对感情的专注程度上,它似乎也有些分神……总之,它同时继承了这几个作品中对不伦之恋的赞美与质疑,同时,它也有意识的另辟蹊径,勾搭上“纳粹题材”,多了几分“异类”的感觉,当然,你可以说它是在避嫌,毕竟,文学考究狂会抓住它的小辫子不放:快来看啊,它抄袭了《钢琴教师》,它抄袭了……
又有“三”的秘密,小说的结构,以及米夏与汉娜情感的历程,几乎是按照“三段式”的结构来进行的,15 岁那年,米夏遇上36 岁的汉娜,两个人相爱,***、朗读。汉娜的不辞而别,使小说的第一段落戛然而止;第二段,米夏成为法学大学生时才又看到了她:在法庭上,她出现了,站在历史黑暗的另一边,承担着战后人们对罪恶的指责;最后一段,两个人在汉娜自杀前相见,此时米夏已经越过了道德的熬煎,但汉娜却落入心灵阴影的魔掌,她自杀了……
看懂了肥皂连续剧的人,可能很不习惯这种跳跃式的叙述方式,特别是小说的第一段,那种恍若二流爱情小说的轻松笔调,让人对第二阶段突兀来临的庄重与严肃感到生疏,这种隔膜与断裂,迅速把读者从绮丽的爱情王国中抓走,丢在奥斯威辛的集中营中,被迫思考一些关于人性罪恶的问题……
看似冒险,实质上却早已经对好莱坞抛了媚眼,要知道,主流电影一般都只采用三幕结构,基本上符上戏剧美学的起承转合的规律,这也是东西方讲故事手法千锤百煤炼的结果,更契合心理节奏,后来《朗读者》能够拍成电影,并且仅从电影效果来看,比刚才提到的三本小说改造的电影也略胜一筹,充分验证了小说作者本哈德·施林克的先知先觉。
我愿意继续用数字三来归纳我对《朗读者》的感悟,三段式的时间跳跃,同步完成了一个层层递进的主题变奏,第一阶段,只有爱情;第二阶段,有了对历史的反思,第三阶段,人性、道德等形而上的问题接踵而来,对历史与心灵的拷问与自我拷问,始终不能终结,直至到死。
因此,《朗读者》的面貌变得复杂起来,它的表现形式无限轻,但内涵却又如此的重,你也可以说这是无心插柳的巧合,但我的观点是,站在文学的角度来看,《朗读者》可能不如《洛丽塔》的优雅与邪恶,也不如《钢琴教师》的***与清纯,但作为电影的脚本,它可以是一个充当样本的产物。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50:4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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