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书评> 正文

八荒《现世荒城曾是热烈的玫瑰园》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 书评
  • 2023-03-26 10:43:08
  • 56

当她转身的一刹那,还是痛苦和不能忘记的。于是她产生了一种书写的需要,想讲出那些确凿而惊人的爱情讯息。

她站在内心的废城央间,从死去的爱情的土壤上,呼唤清新的欲望。

是的,现世荒城曾是热烈的玫瑰园。

——私底下,我是这样想象歌女对《八荒》的书写。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几个人,好意思说自己爱一个人是爱她的灵魂。

“在遇上你之前,我没有灵魂。”是在歌女的小说中,我才第一次看到有人说如此斗胆的情话。

世间女子在灵魂附落之前,是大约没什么好区分。一律潦草情怀,清浅眉目。是要在爱上之后,等他为她的生命开光,塑筑她的风情,描画她的姿态,才达成她与这个世界的亲近,清醒她看人待物的目光。

她一不小心长出灵魂,却似乎并不会在情路上获得更多来自于爱人的懂得,反倒令她更懂得了寂寞。那人离去,如过河拆桥,之后,是一种惊动内心的苦痛,独孤于世的分离。

分离——

《八荒》中,几乎没有一种爱情是现在进行时。歌女专程拦截在爱情的末路上,才黯然动土,却仍要发出雷霆般的震动,动静又好温柔。任那巨痛来打她,她牵动情肠化作虚无。

这种效果,常常令我想到黄耀明的歌《一个人在途上》。

这支歌,黄耀明竟以唢呐这种乐器来伴唱末句“失去了你,我怀念你。”

唢呐发声响烈,是一种情怀非大喜则壮悲的乐器,有着千军万匹马的磅礴气势,最初兴起于军队鼓舞士气。声线妖娆的黄耀明却动用唢呐来翻红尘,伤私情,直令刚烈化作了绕指柔。将悄然的失去,暗涌的怀念,唱出了五内灼烈,海潮啸歌的荒味。

“想念不想念之间,一个人一个世界。”在与爱人分离的同时,她把自己造成仿佛荒岛,再与这世界没有更好的情份可言。

《八荒》中的女子,多成双,彼此作过芳邻或伙伴。数一数——

苏有信和纪绮罗,方尽欢和姚小袖,顾佳音和傅琳琅,春迟和慕人……光光名字携伴念出来,就有点玄机和意味在里头。

歌女把两个女子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微妙而诡异得很,却别开生面。除开两人相处时的趣怪,我想,更多的,是在两只被流放的生命的缝隙中,一线火光的照见,而后离散。包括了寂寞与嚣艳的相逢,缅怀与忘记的参照,一种不幸与另一种不幸的诠释……固然有时候,她们身上的伤口,无法被安慰,但至少,撩开过浮尘如衣,叙过彼此的旧事。

伦纳德•科恩和博尔赫斯,是我和歌女都爱的老男人。他们都好老,都有黑暗富足的寂寞。他们都好老,心灵上都有对爱的渴望。他们都好老,都如黑夜般行歌行文。

小说中每一个爱上过老男人的女子,都失神地对他有过“陌上谁家少年”的瑰丽想象。

歌女的《八荒》,毫不夸张的说,我可以从中收编出一本 “先锋文艺小辞典”作附录,所以我有资格将她奉为“典藏版文艺女青年”。

她说——

老建筑是活的;摄影是一个证明是一种消失;时尚就是一个人分明是在做自己,却简直能从平地带起一阵风潮来……

她的表达简洁,见解独到。来自于她对这个世界,对令她痴迷的艺术和非艺术的一种领悟。

爱者不睡,醒者书写。是歌女。

2009.01.15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