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名字随着作者的叙述慢慢展开的时候,天空下着雨,书里一片泥泞。有一种惶恐的感觉,努力想去抓住些什么,努力跟随作者行云流水的笔调在曾经的岁月中飞快地游走。
亨利•卢斯与《时代》、《财富》,奥蒂斯•钱德勒与《洛杉矶时报》,凯瑟琳•格雷厄姆《华盛顿邮报》,威廉•肖恩与《纽约客》,简•温纳与《滚石》……他们是多么熟悉,熟悉得就像一个个亲人,亲密生命的一部分;他们是多么遥远,遥远到我们只能把他们当作传奇来仰视。
没有一个时代,像他们那样了。
也再不会有一个时代,像我们这样了。
许知远,注意到这个人,完全是因为他的名字。很悠扬的感觉。
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可以想象出他写下那些文字时候的样子。
一个刚刚从跨入新闻传播业的年轻人,用好奇的思索的眼光打量、审视着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世界。有着年少的忧愁、抱负、理想,他一定看了很多遍《光荣与梦想》,并试着用同样的风格和笔调写作。
断断续续地看他在FT上的专栏。从2006年的《吾国吾民》到2009年2月26发表的《冷酷的盟友》,近三年过去了的时候,他仍然在新闻理想与现实中挣扎和徘徊,仍然在说着要成为世界的一部分,仍然驻足于新闻或说评论的一种美感。
也许这从另一面,也反映出了中国的一些很优秀的新闻传播从业人员的极其缓慢缓慢的成长,他们到了一个高度,不可以再上去了,不是不能,是不可以。(也不是没有走得更高的,如李大同,他曾经的《冰点》,他的《用新闻影响今天》,更为实际,更有勇气,也更为深刻。然后,他的结果,大家也就都看到了。)
于是,我们仍然在学步、观察、反省、思索、实践,慢慢地一路走来,就像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样,一定要坚持100年不变,早一年晚一年都是不可以的。新闻的民主与自由,新闻的真实也要一步步来,快一步慢一步也是不可以的。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体制内人,当我们有一天成为体制内人的时候也仍然没有为什么。所谓,潜规则。
奥威尔害怕文化成为受制文化,赫胥黎害怕文化成为庸俗文化。
波兹曼在《娱乐至死》里说“可能成为现实的,是赫胥黎的预言,而不是奥威尔的预言”。
可在中国,这两个预言都在演变成着现实。
也许更准确的来说,这不是乡愁,而是愁乡。
我看不清楚新闻传播业将来的走向,看不清楚党和人民的喉舌们的走向,看不清楚中国知识分子的走向。
甚至很多的时候,我是不敢确定自己的未来的。
“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最初的目标然后遵守一些最浅显的准则——公正、诚实、勤奋、自醒,然后就像一只倔强的穿山甲一样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这样做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成功。但至少能保证你会赢得尊敬。”这是这本书给我最大的感触。这句话留给我自己,也留给所有在路上和寻找自己道路的人。
新闻理想,普世价值。
编辑现实,出版未来。
我愿为此有所付出。
最后,合上书,我再一次默念他们的名字:
李普曼、亨利•卢斯、托克维尔、罗尔斯、加尔布雷斯、凯瑟琳•格雷厄姆、威廉•肖恩
就像念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前世今生。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41:4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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