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的权利》入手近一年,总生怕是本充斥着理论的书而不曾下决心翻读,却独独忘记了令我牢记茨威格的儿时课文《世界上最美的坟墓》是如何细腻与谦逊,其后的灵魂何等情感丰富。于是《异端的权利》就在茨威格的笔下成了一首平实、流畅又充满激情的反对集权的自由之歌,其细腻的感受力在大胆揣度加尔文心理上展现得相当淋漓。只是斯人已去,我不敢太过肯定茨威格的情绪——激情之下难免有所倾向,不过其精神异端无罪之论却着实不错,言辞中的悲悯平实而有力。
与加尔文对台相抗的英雄是卡斯特利奥,毕生宣传宗教宽容不果后在48岁之年疲惫地死去。我记得当时是落泪的,为了那样一个博大坚忍的灵魂。只是我依然如同往昔,无论感动与否理性照常运转……卡斯特利奥与加尔文狂热的疾异端如仇相抗衡,提出只要信仰上帝就该宽容其对教义不同的理解。当下不禁疑问:那么非信仰上帝的异教徒呢,就该被绑上火刑柱无生的权利了么?即便大师如路德也仅仅区别“抗议者”和“叛乱者”的定义,对待挑战已有秩序的“叛乱者”主张以武力镇压,这不过是折中的一种方式(加尔文只是太过狂热,或者说太过坚持——宗教信仰总是不可避免地不容侵犯)。而真正的民主,是无论观点或决议何等愚蠢也要维护其权利的,《异端的权利》维护的仅仅是同信仰教徒的权利,而并非真正对异端的宽容。
只是如此民主产生的结果自然仰赖于多数人知的程度,不然则很可能造成多数人的暴政,例如现今臭名昭著的苏格拉底的审判。
苏格拉底倘若咬住言论自由即可轻易争得无罪释放,只是其人不愿展现雅典之民主,于是一再激怒陪审团以取得现今人们对当时雅典民主制度的怀疑,从而肯定他对民众的蔑视。后人则一再寻找雅典的可原情由,张远山《苏格拉底是否该死》一文最终也得出无可奈何的结论——让民主有机会完善自身,所以就让苏格拉底死去吧。当现实与哲学冲突,缺陷与纯粹冲突,我们更多的是蒙起双眼让理想妥协,选择次不好的道路。最差的民主也好过最好的专制,于是为了给民主以机会,则需要不断地背离民主的原则。
这是无可奈何的妥协,是为了更长远的目标的妥协。我们尚且认定这一目标正确,那么有多少目标多少名义我们可以明确知晓其为正确呢?
我痛恨在一个高尚名义下的牺牲,太多的暴力覆盖着华美的名义,浩繁如和平、爱国、信仰亦或其他。这不是一个知的世界,我在迷雾中看不清方向,什么才能穿透这无知的迷雾到达真的彼岸,是狄更斯和茨威格所说的爱吗?我又如何知道“爱”不是另外一个所谓高尚的名义?
人的聪明无限,情感如同厚重的黑幕无法看透。或许途径仍然是这不完美的制度罢。我们只能不断完善现今残缺的制度,不断规范过程的严谨,以求能够得到一个不断接近真实的答案。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40:2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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