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简单地把《自深深处》说成《一封熟悉男子的来信》,就好比《一封陌生女人来信》的姊妹篇——写给爱着的他——连性别都一样,你大可以八卦一下:奥斯卡•王尔德给同性的恋人写的书信呢!
不过,两封信的内容倒是大相径庭,那有点偏执有点神经质的姑娘低声下气,忍辱负重,不求回报,毫无怨言:“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个的一生,我的一生一直是属于你的,而你对我的一生却始终一无所知。”他的风流成性,多情健忘她一概笑纳,至死不渝,痴情地成了文学上的一个意象却还屡遭女权主义者的攻击。
王尔德对波西的感情却复杂得多。
信的开头说得明白:”Our ill-fated and most lamentable friendship has ended in ruin and public infamy for me.”是的,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跟波西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而既便如此,他也在所不惜。
他之于波西亦师亦友——“You came to me to learn the Pleasure of Life and the Pleasure of Art. Perhaps I am chosen to teach you something much more wonderful the meaning of sorrow and its beauty.”
他对波西又爱又恨——“我同你的相遇,要么太迟要么太早了,我也说不清楚。你不在时我一切都好。”他确曾想到过要跟波西决裂,但结局却逃不出:恶言相向又重归于好;痛改前非又故伎重演。其实他早就看透了自己:“你绝对相信我永远会宽恕你的,说真的这是我最喜欢你的地方,或许也是你最讨人喜欢的地方。”
身陷囹圄时日无多,洋洋洒洒一封分手长信,似是对波西以往劣迹的控诉诘问又像是来自自我深处的叩问。他过去将来一一细数,一会儿冷嘲热讽一会儿痛心疾首。他甚至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的相遇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在劫难逃,只是揣测“I met you either too late or too soon I don’t know which. When you were away I was all right.” 你不在时我一切都好。
说到底,不管是茨威格书里的那个女人,还是活生生的英国才子王尔德,无论他们如何思前想后,最后这封分手信写得如何洒脱/纠缠,绕不过的还是那道坎——
There is I know one answer to all that I have said to you and this is that you loved me: that all through those two and a half years during which the Fates were weaving into one scarlet pattern the threads of our divided lives you really loved me. Yes: I know you did. (我知道,对我所说的这一切,是有一句话可以回答的。那就是你爱我:在那两年半里,命运将我们两个互不相干的生命丝丝缕缕编成了一个血红的图案,你的确真心爱过我。没错,这我知道。)
PS, 朱纯深的译文十分漂亮,甚至会让你忘记这是译作。也有人说,他的译文超越了原作,但愿如此——没有原著又何来译文?不过,他的译文确实把中文的节奏感把握的十分妥帖——适合大声朗读小声嗫嚅,适合一口气读完,适合反复回味。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38:3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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