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 schwerste Gewicht(米兰笔下的女人和男人)
等待,是重,还是轻?用生命囚禁等待,Muss es sein?
特蕾莎,托马斯,萨比娜和弗兰茨。在绵长而支离的篇章中辗转出四个人不同童年,成熟,爱与死亡,像是三棱镜对日光的分散,逐一经历炽热,温暖,奇异到沉静。同时,他们彼此折射,将他人照得亮堂堂,这部书仿佛一个布满镜子的密室,连游走的空气也能在其中找到不同层面不同姿态的影子。它用性与爱,身体与器官,编织这样一部作品,宛如一件统码的衬衫,谁穿上都难免合身。他们从不同的生活中走到一起又远离,最终回到本真的状态,所谓善终,他们又走回了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性情之中。我想称之为回归,这样一种回归,与吝啬鬼葛朗台在弥留中对家中的财宝念念不忘一样,本身并没有什么优劣高低之分,只是在最后的最后又回到起点,如此而已。当然这不同于尼采所谓的轮回,当然生命的经历在不停地再现,只是人生何其短矮,这种重复只好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碾过每个人的生命之轮。米兰昆德拉讲人渴望重复,而实际上的重复早与个体无关,这种重复更像是众生相,你总能从别人的身上看到与自己极相近的内容,不管这个人怎样的罪大恶极或者功德无量。
这四个人中,特蕾莎和弗兰茨着重扮演了等待的角色,萨比娜是抽身而退,托马斯是不断追寻。如果让这四个人站成某一种队列或者形式,我想,斜卧的菱形是最好不过了。然而在特蕾莎与托马斯,萨比娜与弗兰茨的关系中,女人又占了靠前的位置,她们独立而旺盛,像两只饱满的藤蔓,只是特蕾莎缠牢了托马斯的爱,而萨比娜守护着自己叛逆的心。托马斯在无数女人间放浪自己的身体,却得以虏获特蕾莎专一而强烈的爱憎。而弗兰茨在对萨比娜的膜拜中不停地远离自己的伪装,更加迫切地走向了他所极致崇拜的虚幻的圣女。这两人上演了奇特的忠诚与背叛,然而最终,用自己的某一种形式的强大(社会地位,见识等)去挑战现实,以湮没自己对现实的恐惧的弗兰茨,不情愿地死在厌恶的妻子身边,留下女学生情人痛不欲生。而托马斯在胃痛与政治失意(虽然他本人并不确定自己懂政治,不如说是一系列的政治迫害)的挫折中,越来越贴近现实,在乡下修车的老托马斯和特蕾莎,卡列宁永远地厮守。文章的结尾,细腻地描绘了卡列宁的微笑和死亡,却将托马斯和特蕾莎定格在一次自在欢愉的舞会中,托马斯和特蕾莎的死只在之前曲折地提起,使整部书最终留下诗意的结局。当然,贴近现实并不等于被褒赞,然而现实中的最沉重的负担却时常是有益,至少它存在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一旦运用过了头,变得急功近利,也是一种悲剧了。
特蕾莎的等待,从童年时看母亲裸体地走来走去所产生的难以抑制的要出人头地,到遇见托马斯对她进行救赎的迫切,到对放荡的托马斯的忍耐,最终到认识到对卡列宁的真挚的爱时等待卡列宁的死亡。特蕾莎的等待似乎是平庸的,像是纳兰若容启齿难离口水般不绝的哀愁。然而她的等待,等待的重却在她的噩梦中复现复现。于是她的生活被梦境裹乱,她的卑微和无望再梦境中一一体验。对托马斯的爱成为Das schwerste Gewicht,而最终她却放下了这种执着,她在卡列宁的微笑中体味了自己的心。在Das schwerste Gewicht之后,还有哪种轻是不能承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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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找到16岁时写的东西。如今日手指压下Kundera又会怎么样?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37:09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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