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最低限度的斯汤达》

昨天看了欧阳江河的一篇论述音乐的文章《格伦.古尔德，最低限度的巴赫》。讲人们在对一位伟人如巴赫进行诠释时，往往会有意无意地加进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观念，用心理学的术语说，就是投射。但这往往会给我们的诠释带来干扰，使我们不能以正本正的态度去看待过去的人和事迹。巴赫是多面的，可以从一千种角度去观察他。其中有一种角度是去掉所有无关的因素，从纯音乐、纯技术的角度去理解，这样我们就会得到一个最低限度的巴赫。

对一位伟大的作家和作品的诠释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斯汤达的《红与黑》。几乎所有的后来评论家在解读的时候都把于连的奋斗和阶级斗争放在首要的位置来讨论。讨论的对象也几乎只限于连一个人。玛蒂尔德和德.雷纳夫人都被置于陪衬的地位，而略去不表。这可能是和作者对于这些人物的安排有关。确实，在作品中，于连几乎占用了所有的篇幅，就连于连的死也描写了好几章。可是对于玛蒂尔德和德.雷纳夫人等都只给了寥寥数笔。甚至连德雷纳夫人的死都是一笔带过。可是这真的就意味着德.雷纳夫人是微不足道的吗？

显然不。就像在音乐中一样，音乐家所着力的最强音固然重要。但对于那些细微的甚至于听不见的弱音，也一样是作曲家情感表达所不可忽视的一部分。甚至于在这细微的声音中，也同样能表达令人怦然心动之美。就像欧阳江河所说的，真正震撼我们心灵的狂风暴雨，可以是最弱的/最温柔的。我们因为于连的死而唏嘘不已，也许不经意我们正错过一个挪拉，一个茶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