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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涅槃《“主观主义”姿态的写作永远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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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10: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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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很早的时候知道《伤花怒放》这本书,在不同城市的不同规模的书店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就这样奇怪地一直拖着不买,直到大一的一天晚上,冷漠的书店阿姨告诉我:卖完了,昨天有一个小伙子刚把最后一本拿走,我当时脑子就有点懵,在想那个男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不是一个愤怒的校园朋克,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刚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然后就跑进了书店,恶狠狠地交给阿姨钱,说:樱桃斑男孩,你也甭想得到这本书,哼!(哈哈,你瞧我多会联想啊~)……就在我还在惋惜的时候,冷漠阿姨用手指了指书架:拿着本呗,这本也挺好的。我看着那本书的封面,但是封面上的那个男子却没看着我,他用自己的左手半捂着自己的脸,神情略显疲惫与痛苦……丝毫没有一般摇滚巨星的狂野与不恭,我下意识的对这个人开始好奇,然后就是下意识的掏出了钱,然后就带着没得到《伤花怒放》的哀怨之气,把这本书带回我的宿舍。

接下来阅读的日子,那简直就是对我整个人思想、精神构造翻天覆地地冲撞、洗礼、刺激……我当时不是在对这个人的行为与生活感到惊异不解,而是感到惊喜激动。他几乎做了我在梦中所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我原本以为我所想的那些事情,我脑子里所闪过的一些对世界的看法,也就是一场虚无的梦而已,没想到,这地球上,在上个世界八十年代的美国,已经将一切开始身体力行了,虽然结果是极端和惨烈的个案,但是对于我个人内心的冲击力是不可否置的。

那段日子里,我偷偷的把这本书放在我的柜子里,我不想让只读魔幻言情的老七知道我其实在读和他不一样的书,我不想在宿舍哥们儿之间产生一“文化上的疏离感”,尽管我只一切像是表演,对于我来说是浪费,但是我还是在每天晚上的卧谈会上,跟他们一起谈论那些所谓的“男生之间的话题”,要不就是吹吹牛之类的,但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正在逐渐的分裂,他们眼中是一个那样的“我”,而我自己的内心却是另外一个样子,我都这样了,整天还活得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我觉得自己也挺绝的了!

我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在宿舍里对这哥们儿几个come out了,他们看着老大,然后……(肯定先是无语了)

这本书肯定影响了我的诗歌,我开始陆续写了一些很极端,带有肆意的朋克感的诗歌,那时我在那个半死不活的诗社里根本找不到几个知音,大部分人都是写唐诗宋词的,我见到他们,就感觉像是那些被学习所累的“小老头”(尽管他们不是),也许确切地说他们是思想像,很死巴的那种,我在这个团里很不得志。有几个稍微谈得来的,我就把自己写的诗歌发短信给他们看,可是他们却回复我说“人,总不能活在极端的梦境当中,我们毕竟还要面对现实的人生”诸如此类的话,我看到这样的短信总是会在心里生出深深地失望:一来,我其实没疯,我只是要一个可以抱住自己精神内核的小舞台而已;二来,我发现在这个学校活着的人中,原来还没有一个可以不断刺激我,然后我们在相互刺激的朋友,让我在这个舞台上的时间长一点……现在想一想,我那时有点在潜意识里有点让自己受洛尔加人生的控制。

再后来,我稀里糊涂地“夺”了权,“夺”了那个诗歌社团的权,成了社长了。但是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年,我埋下多少期待,多少期待就会是一片一片闪闪发亮的徒劳。站在和别人不同的语境和文化认同下,你就等着活受罪吧……一个经济看似日益发展的二线城市,也是一个城市公民的思维意识日益保守、日益民粹的城市,而这座城市的大学只是折射这一状态的一角而已。

我曾经满怀期待地把这本书给我一特铁的哥们儿看,他那时候刚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人个儿高高的,会打篮球,但是话不多,爱看一些其实是出版社哄小孩子的(在我看来)“启迪智慧的”书籍。我刚上大学是就认识这个人了,也算是有缘份。他的出现,也打破了我在高中时对男生的一些刻板印象,比如,我一直认为爱运动尤其是那些篮球男都不喜欢读书,还有运动直男说话都装的特爷们儿似的,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结果,他把这本书不到两天就还给我了,我对这个时间周期特别的敏感,就较着劲儿地问他:是不是不喜欢看这本书啊?……最后,他终于说了:这书……有点玄。我问他:玄是什么意思?哪儿玄了?他说;比如,写他少年在那个什么什么桥下分餐露宿的那段,有点……(‘假’我听出来了,尽管他这个字的音说得很轻)他给我说完以后,把书递到我手上,就去打篮球去了。听他宿舍的一哥们儿说,那阵子他打篮球打得很频繁,我只是在想:丢了女朋友,然后在球场上空耗时间发泄,是不是就算重新混出来个人样了呢?哎!有时候,这些直男啊!

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其实困惑了好一阵子,要知道,要是以前的我,也是完全100%站在“主观主义”和“唯美主义”的立场上的,这样类似的态度或言论会引起我彻头彻尾的反感。中国人自古以来在文章意趣上就背上了“发于情,至于理”的命题枷锁,凡事儿都爱讲个“客观”,如果谁在文章的情感上稍稍地放松了一把,激情了一点,浪漫了一回,幻想了一刻钟,就会招来众多人的不屑甚至是唾弃。这是个历史问题了,古代时人们批嵇康,现代人有人批判别人的“资产阶级”情调,但是这些批评别人的人,他们自己又在所谓捍卫“写实主义”的立场上树立了让众人折服的的踏实的丰碑了吗?突然想到一首老歌《南泥湾》,里面唱到“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方……陕北的好江南……”请问,在延安市的南泥湾被比作“好江南”,这到底玄不玄?况且还是在抗战时期呢。为什么人们没有这样比较过呢,这样反思过呢?是尴尬,是回避?我一直想问的是,这些盲目的批判者,他们背后的动机是不是也是盲目的?

总之,现在的中国,是一个越来越轻松的国度,我只是在想,一些人不要把自己累着,真的。即使是在那些极端的“写实主义”者的眼里,这本书也实在是“情有可原”的。因为这本书所有的情感都是基于严格的现实事件向外衍生的,再者,柯特.科本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主观倾向性很强的人,作者是在用自己的语言技巧在向读者展现柯特的内心世界,避世,不想搭理不愿搭理的人,但是又极其脆弱、敏感,想与他人交流——这就是一个心理学意义上的柯特,写柯特的作家,谁有勇气抓住这一点,敢于去结构柯特不同人生阶段的主观意向与主观活动,也就算是抓住了描写这个人的一个命脉钥匙了。

现今的郝舫,也说自己当年写的这部书有些“太煽情、太夸张”,我宁愿将郝舫的这一感触看做是“岁月带给他的一个礼物”。我相信,真正喜欢柯特.科本的人,在他多年以后还是会翻开这本书来读一读的,多年以后我们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变了许多,但是,我坚信,这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在精神层面上,还呵护着自己的终极内核……他们保持了一种由童年萌生的信仰,并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埋越深,不被世人察觉,但一旦发酵,会让周围的人为之一振。

还是那句话,许多人都过着世俗的生活,但是每个人的精神内核不一样,这些人或许用语言讲不出这东西是什么,但是他们会本能地去坚守,不到最后时刻,不亮出底牌。

这些人是自知的……(出于本能或后天思悟)

我花了很长很长时间去思考了这些问题,

那个哥们儿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女朋友)……

我说:宁缺毋滥。

这是一个聪明的答法,一个正确的答案,却不是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后来开始学会抽烟了,找了另外一个女朋友,比前一个矮了许多。他把他女朋友在自习室里互传的纸条拿给我看,在纸条上:

他对她说:我要带你去我们那村里去看看,看看我们那的山。然后娶你当老婆。

她对他说:我们的父母都不是很有钱,我们以后参加工作以后,一起赡养对方的老人。

他说:好。老婆,我永远爱你!

她说:xx,我永远是你的。

……

那天,我亲眼看着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很紧。那天的阳光很刺眼,他身上穿的那件仿D&G的套头衫的“D&G”标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然有些褪色、脏旧。

这哥们儿曾今对我说过两句话,我现在能够记住的,已经很久很久的事儿:

“要是能像《在路上》里面的那些人那样,想去那流浪,就去哪,那TMD多爽!”

“……摇滚乐真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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