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在看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把《第五元素》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吧?这样我们就能毫无拘束、畅所欲言了。如果您没有看完《第五元素》,那请先不要看我这篇后记。泄底的感觉不错,我也常干,但被泄底恐怕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第五扬这个人物形象与以往的侦探略有不同,最大的特点是他不会破案。并不是说他没有破案的能力,作者在自序中说“第五扬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推理能力,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我个人认为不是这样的。
第五扬虽然猥琐,但现在正是一个猥琐的年代,不猥琐的人恐怕只有正襟危坐的书呆子吧,有时候一种冷幽默也被称作猥琐。
第五扬虽然贪小便宜,真正生死相搏的时候他还是会挺身而出的。就像在《好奇害死猫》中,第五扬虽然感觉到对方可是个危险的人,却仍然坚持探查,这不是一种勇敢的表现吗?
第五扬虽然好色,但在《蠾女奇谈》中表现出的含情脉脉,让他们能够体感觉到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食色性也,好色之心谁没有呢?
第五扬不像作者自己说的那样,反而有着过人的推理能力,他的反应极快、头脑灵活、知识广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一点运气。
第五扬系列不是正统的本格推理小说。它有解谜、有搞笑、有闹剧的成分,这种另类的推理小说很难归位,但也并不少。
英国推理小说家G•K•切斯特顿在创作《布朗神父探案》之前,曾于1905年发表了一部名为《奇职怪业俱乐部》的作品。
如果说《布朗神父探案》是古典本格推理教科书式的小说,《奇职怪业俱乐部》就是另类推理小说的鼻祖了。
小说的主人公葛兰•贝索,本身就是一名几近疯狂的法官、一位神秘主义者,但他解谜的本事无与伦比。他成立了一个兴趣小组,目的是召集一些从事古怪行业的人。
切斯特顿的天才头脑,创造出一个个奇趣盎然的场景,用反推理的手法把推理小说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奇职怪业俱乐部》中的案件不像其他同时代的推理小说那样充满恶意和杀意,更多的是对推理小说的嘲讽和叛逆。破案在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达一种不同。
这是不是推理小说?答案是肯定的,推理小说名目繁多,这就是反推理小说的奠基人。
说起反推理小说,不能不提E•C•本特利的《特伦特最后一案》
作者说过,他写这部书的目的是开推理小说一个玩笑,却不知误打误撞成了经典。
其实推理小说本身就是一种带有强烈娱乐性质的文学作品,与高举现实、人性、批判大旗的纯文学不同,推理小说需要娱乐读者。
开玩笑何尝不是呢?
在玩笑的过程中,是最有可能令人感到身心愉悦的。推理小说作为通俗小说,相比武侠、言情之类已经过于晦涩难读了,很多读者放弃阅读推理小说是因为他们的初衷是“找乐子”,并不是要把自己苦苦拴在“逻辑”这根柱子上。
所以我们在严肃认真的推理小说中加入笑料、加入冷幽默、加入插科打诨是一种相当高明的手法。
同样的做法,日本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深谙此道。
《名侦探的守则》这部独辟蹊径的短篇小说集通过对本格推理的反思和嘲讽,达到了惊人的效果。天下一大五郎作为三脚猫名侦探,虽然能屡破奇案,但却发现种种推理手段都成了摆设,本格推理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东野圭吾在十年的推理小说创作岁月中,本格的棱角被渐渐磨平,导致他之后的作品更多注重人性、悬念和文学性。说得好听点是创作风格的变化,或者干脆说是原先的信念被击碎。好在《秘密》获得推理作家协会奖之后,东野圭吾似乎重新拾回信心。
另类的推理小说永远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就像有少林、武当,也有明教,两相比较没有对错之分,存在即是合理,推理小说需要百花齐放而不是万马齐喑。
说了这么多过去的已成既定现实的佳作,再回过头来看看这本《第五元素》。
我们可以给第五扬选出五种看家本领。
反推理——第五扬经常做出惊人的解答,但结果都是错误的,原因不言而喻。《吸血鬼的杀人》、《杀人游戏》、《幻影之屋》等都是这样的作品。
叙述性诡计—在《吸血鬼的杀人》中,沈晓卿欺骗第五扬的手法就是用了叙述性诡计,而《红色巨人》和《好奇害死猫》更是彻头彻尾的叙述性诡计。
搞笑——第五扬系列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正常人,每个人的出现都带有浓烈的喜剧成分。他们把人身上的缺点无限放大,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笑料。尤其是第五扬和他的表哥荆明。
逆转——第五扬系列的最大特点是结尾一定会给你一个逆转,有时候靠的是反推理,有时候靠叙述性诡计。如果没有看到逆转的话,对不起,你看的估计是“山寨版”《第五元素》了。
本格解谜——尽管有很多令人大跌眼镜的结局,但我们不能否认,许多案子的构思巧妙、解答合理、诡计精致。比如《吸血鬼的杀人》、比如《杀人游戏》。
拥有以上这些独门兵器的《第五元素》,怎么会不好看呢?
番外篇:关于第五扬,以下这些有多少是你所不知道的呢?
四十四个关于第五扬的秘密
第五扬名字的由来其实更像一个密码。作者的名字叫duyi,作者的母亲姓wang,他把这八个字母拆开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就成了diwuyang。
第五扬是西川大学的学生。这在书里没有明确说过,但在《三把钥匙》中提到了罗法医,此人是第五扬的老师,曾在西川大学执教解剖学。这所大学是作者纯属杜撰的,之所以不写自己的学校可能是怕遗臭万年的时候捎带着连自己学校都抹黑。
第五扬喜欢玩弄眼镜,还有这个动作是模仿埃勒里•奎因。但是埃勒里•奎因有着运动员的身材,而第五扬运动神经极其缺乏。作者很崇拜埃勒里•奎因,许多地方可以看到奎因的影子。
第五扬的怀表是他的宝物,这是爷爷给他的。这让我们不禁想起那个整天喊着“以爷爷的名义”的猥琐高中生。他还有个习惯就是经常从兜里掏出怀表来看时间,这也是埃勒里•奎因的习惯。
《吸血鬼的杀人》中第一次出场的沈晓卿是第五扬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取名借自“中国侦探小说之父”程小青。第五扬系列中有许多向前辈致敬的成分,接下来会一一点出。这个人物基本上是第五扬系列中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通过一个正常人来衬托出周围人的不正常。
《吸血鬼的杀人》故事取自真实事件,那是在一个叫克罗格林的地方发生的恐怖袭击,英国不是吸血鬼传说的发源地,这个吸血鬼更像丧尸。
《吸血鬼的杀人》运用了叙述性诡计的手法,这种高级创作方法更适合像这样交由第三种介质来传播,比如说这篇小说中沈晓卿的手稿。
《三把钥匙》中出场的吴栋国十年前曾经是刑警队侦查员,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现在成了刑警队长,在《三把钥匙》中有重头戏。他年轻时候外号“瘦皮猴”,中年之后被描绘为“又高又瘦,皮肤略黑”。这个人物形象取自于作者的一位老师,具体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三把钥匙》中第一次出场的荆明是第五扬的表哥,靠着自己老爸的关系在刑警队混日子。这个表哥的名字是有来头的,取自一部叫做《糊涂神探》的古老美剧。里面的主角是一个傻乎乎的侦探,破案总靠运气,他的名字叫Maxwel•Smart,可以翻译成麦克斯韦•精明。荆明的个性懦弱胆小如鼠,有怕毛毛虫、怕蛇、怕蜥蜴、怕老鼠、怕蜘蛛,怕黑怕鬼、晕血晕针、恐高恐水等毛病。有一部叫《神探阿蒙》的美剧,主角埃德瑞克•蒙克几乎就怕世上一切事物。作者同样很喜欢这部连续剧,就借鉴了它的人物设定。
《三把钥匙》中出场的罗法医,是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未婚,一个人躲在家里看A片。值得一提的是,他是个秃子,而作者笔下创作过的三个法医,全是秃子。在罗维系列中出场的何法医前额有一缕头发,头顶全秃了;在杜撰系列中出场的祁法医秃在脑门,比其他两个人要好。作者有把法医设定成秃头的恶趣味,这个我们也管不了。
《三把钥匙》除了一个简单的密室诡计之外,主要是一个“不在场证明”的破解。这就要牵扯到“时刻表诡计”。“时刻表诡计”是一种日本特有的推理小说类型,靠的是各种交通工具如火车、飞机、汽车、船之间的时间差来作案。作者认为“时刻表诡计”只有在准时得变态的日本才有可能发生,在中国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中国的火车经常不守时,作者经常因为火车的误点而误事。
《三把钥匙》最后出现了一个男人,请看以下这段描写:“这话引起了旁边一个一直埋头看书的男生的注意,他身高将近一米八,身体异常瘦削,锐利的目光藏在一副无边眼镜后,笔挺的鼻子使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突出,他的两手斑斑点点沾满了墨水,还贴着创可贴。”有没有看出来?这就是直接抄书上的福尔摩斯的形象,作者在这里是打算嘲弄一下福尔摩斯和柯南•道尔,用心险恶啊。
《阁楼奇谈》中出场的虞静雯,是第五扬的高中同学。第五扬的高中同学一共出现过两个,一个是沈晓卿另一个就是这位虞静雯了。我们可以猜测,这里有一点点小小个人意淫成分,这个人物的原型未知,因为作者不肯告诉我。
《阁楼奇谈》的结局颇为奇怪,据说是作者从米涅•沃特丝的《女雕刻家》中汲取灵感,不过这种结局真是不讨好,读者会看得莫名其妙。总的来说,这种结局被称作开放性结局,也就是没有结局,自己去想吧。
《阁楼奇谈》出现了***。关于***,最著名的可能是柯南•道尔的《魔鬼之足》,另外在很多早期的推理小说中也有出现。后来诺克斯看不下去了,提出侦探小说“十诫”,里面有一条就叫“侦探小说中不应出现不存在的毒药”。
关于施医生和虞静雯,两人以后再未出现,作者表示,自己写着写着把这两个人物都忘记了。
《阁楼奇谈》开始虞静雯连续寄给第五扬的三封信和之后第五扬的回信,非常符合他的性格——关键时刻掉链子。
“杀人游戏”这种人与人对抗的现场游戏,在作者的其他小说中也出现过,比如罗维系列的《六减四等于二》中。作者表示,自己杀人游戏玩得并不怎么样。
《杀人游戏》暴露了作者最大的怪僻——怕鸡。其实他不仅怕鸡,也怕鸟、怕有羽毛的东西。但关起来的不怕,去动物园的时候站在鹰山前面也不怕,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它在里面又咬不到我,怕什么”。作者也不敢吃鸡腿、鸡爪、鸡翅,对鸡皮有极大的恐惧,但宫保鸡丁和肯德基是吃的。
《杀人游戏》中出现了挑战读者,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作者对埃勒里•奎因致敬的一种表示。不过那个挑战读者纯粹是哄骗读者,根本不是最终解答。
《杀人游戏》刊登在《推理世界》2007年5B上时,挑战读者中的法文是拼错了的。这是由于当时作者直接在网上看的电子书,而那本电子书扫描的时候就扫错了。
《杀人游戏》中出现的美女杨悦,后来没有了下文。据作者交代,此后杨悦和荆明确实有过接触,但过不了几天对方就发现荆明的心理阴暗和变态,立马逃之夭夭了。
《杀人游戏》中出场的陈枫影是第五扬的朋友,但不是他的亲戚,也不是他的高中同学,也不是大学同学。又介于他和第五扬的表哥比较熟悉,估计是小时候的朋友,小学、初中同学的可能性居多。
《蠾女奇谈》一开头,引用了一句话,“让我想想,初恋这种东西,就像杨梅”。这是出自另一位推理小说写手罗修之口。有点讽刺的是,罗修和作者两个人,都没什么恋爱经验,所以他们经常能聊到一块儿。
《蠾女奇谈》中谈到的“蠋女”、“人鸡”、“人彘”,都是确有其事,绝不是瞎编杜撰。
《蠾女奇谈》结尾中的照片,确实表达了作者的一种思念。第五扬的恋爱史很少被涉及到,这个人虽然有些猥琐,但研究了很多容易卖弄的东西,也应该颇讨女孩子喜欢。
《蠋女奇谈》中沈晓卿对第五扬初中时候的事情完全不知晓,这和作者狡辩的“他们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相悖,不过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小学和高中是同学但初中时候不是。
《蠋女奇谈》中提到的那个女同学是真实存在的,并且确实跟第五扬比较暧昧,不过后来她去日本以后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作者就不知道了。
《蠋女奇谈》是作者本人觉得最恐怖的一个故事,因为里面提到了“人鸡”。人鸡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事物,对作者来说比丧尸还可怕。
《蠾女奇谈》之前,有一篇名叫《消失奇谈》的小说没有被选进这个集子。因为当时没有在杂志上刊登,所以作者在文件夹里挑选《第五元素》的稿件时,被遗漏了。《消失奇谈》中也提到《徐志摩诗集》,这是一件承上启下的工具。第五扬用这本诗集在《蠋女奇谈》中又骗了一顿饭。
《蠋女奇谈》、《阁楼奇谈》和《消失奇谈》是作者创作的“奇谈三部曲”。那段时间作者迷恋“都市怪谈”,四处网罗收集这些有趣而又残忍的故事。
《幻影之屋》原本是作者打算认认真真写一篇本格推理小说,结果发现嫁接到第五扬身上就变了味儿,最后只能改成恶搞作品。
《幻影之屋》中有一位法号妙玉的和尚出场。在横沟正史笔下,经常有和尚、尼姑等人出场,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作者声称,横沟正史是他的启蒙老师,在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
《幻影之屋》的核心诡计,和“密室之王”约翰•狄克森•卡尔某部作品中的诡计很相似,不过据作者自称,他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没有看过卡尔那部作品。
其实,《幻影之屋》中的核心诡计,和作者自己某部作品中的诡计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幻影之屋》中有第五扬的爷爷出场,他是一位老刑警,在公安系统打拼多年……其实说到刑警,荆明也是刑警,他靠的是爸爸的关系才留在刑警队的。这里要暴一个料,其实荆明的爸爸,和荆明一样是个废物,靠的是第五扬爷爷的关系才能有现在的职位。而第五扬爷爷是不是也靠别人的关系才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就不得而知了。
《红色巨人》的故事中有许多恐怖的成分,很多桥段就是典型的恐怖电影情节。作者是一个十足的“恐怖电影爱好者”,基本上每天都在研究恐怖电影。要说作者最喜欢的恐怖电影,也称不上恐怖,就是惊悚的《电锯惊魂》系列了。说到《电锯惊魂》系列,之所以如此优秀是得益于它的导演,这个导演的其他作品比如《死寂》也一样出色。《电锯惊魂5》在更换导演之后,果然大为失色。
《红色巨人》这个标题是不是听起来挺熟悉的?这是作者向岛田庄司的《奇想•天恸》致敬而取的。在《奇想•天恸》中,出现了匪夷所思的“白色巨人”,这是一个推理小说史上一个经典的设定。
《红色巨人》是一篇命题作文。当时我做《推理世界》A版的特别策划,需要一些奇模怪样的推理小说,便向作者约稿,之后给了我这篇小说。
《红色巨人》的构思很巧妙,说它是“叙述性诡计”也不像,说它是“反推理”也有差别,干脆叫它“杜撰体”好了。
《好奇害死猫》中,第五扬的大学同学第一次出场,潘希文这个人和潘基文没有关系。从潘希文是大四学生,可以看出第五扬也是大四学生,不过似乎根本没有找工作的心思。
《好奇害死猫》的奇数章和偶数章是独立分散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奇数章讲了骆智明残害少女的案件,而偶数章是第五扬和潘希文的冒险。靠错开章节来混淆读者视听,是典型的叙述性诡计手法。
《好奇害死猫》偶数章的故事里涉及到了日常之谜。何为日常之谜?就是并不出现刑事案件,只是一些日常生活中奇怪的情况,譬如猫为什么会乱叫、狗为什么不抓耗子了……不过这篇小说的解答很令人无语,杰克•福翠尔有一部作品与它差不多。
《好奇害死猫》最后逮捕骆智明的刑警,就是《三把钥匙》中的吴国栋,第五扬想破获一起真正的案件看来要等下辈子了。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21:01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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