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如书中提到的,在舒婷的要求下,有关部门终将印着她的居所的标识从地图上撤下来,我想,我也是会按图索引地去窥探一番的,但是既然地图上无此标注,我也就没有继续追究的好奇,在鼓浪屿这个岛上,人们说,时间是拿来浪费的,说的人,自然不是岛上的原住民,大多是如我般来此游逛,又或者喜欢上此处的阳光和气息的移民吧。
作为一个游客,一个将鼓浪屿作为梅花桩的一点踩过的旅人,我少了舒婷那渗透进血液里对生养之地的源爱,在懒散中,我忘记了鼓浪屿那海浪拍岸石的嗡嗡鼓声,想起的诗句依然是海子那句被榨尽所有的诗意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非舒婷在《大海》里的“大海——变幻的生活,生活——汹涌的海洋”。
舒婷在《真水无香》里,倾吐了那些深挚的感情,当她掂起鼓浪屿的一人一物之时,无不动容得仿佛在拆卸着自己生命的一块块拼图,这座一度遗世独立的岛屿,有着自己与大历史若即若离的生长方式,它游离与大陆,却如孩子无法拜托父母的控制,于是它游离,却绝非可以远避的伊甸。它又与海洋那么近,以致在海洋的怀抱里将触角不断延伸至南洋,那里有补给和养料。
鼓浪屿留下的故事,是带着上一朝代的精致、与中西风汇的沧桑。当我走在那些被老砖墙和浓密的植被狭道的巷子的时候,脑海里亦会念想气院子里、洋房内曾经的大户人家,多少关于辉煌、迁徙、革变与没落的画面,就像是一出出民国的连续剧,带着老式电唱机沙沙的的声响,所不同的是,我一直忘了将基督教堂的风琴与唱诗班加入进去。这里,舒婷作为主人,提醒了我。
所有关于那些动静的气味已渐渐消逝在游人匆忙的脚步里,唯有那些老洋房还在舒展着它吱吱嘎嘎的老身子骨,但除非焕新颜,这些老房子也如舒婷描述丈夫家的房子那样,年久失修,是负担不起修缮的昂贵费用,如舒婷者,还能得到***的资助,不至于让天花板砸落伤人之事重演,其他者,则要不选择离开岛屿,留下屋子继续破败下去,另一条幸好的路,则是出租改做家庭旅馆了。
我和太太下榻的旅馆正是这样的由来,爱旅游的女掌柜盘下岛上一栋洋楼,花费百多万,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保留房子的骨架和气质,里面完缮一新,取名“悠悠小筑”,阳光、院子、花圃、心情,住下甚觉舒适。为打理好旅馆,女掌柜每个星期来往于厦门和鼓浪屿,仍然是乐此不疲,每每和游人住客谈起旅馆的诞生,无不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一副满足中颇有所得的模样。
此类状况亦代表着鼓浪屿无可避免地跟随着时间的脚步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它还是属于那些外来者,也许这非老居民所愿,但孰是孰非、孰好孰坏,都不过是个相对概念。踱步在鼓浪屿的深处,除了游客,你会遇见不少的外来人,他们热爱鼓浪屿,同样爱至骨子里,但已与舒婷一辈有着完全迥异的心情。如同在巷子里静静经营着名叫“花时间”的咖啡店的那一家三口,朝10晚6,写书习琴,行走各地归家于鼓浪屿。
这些新岛民,以新的方式守望着岛屿岁月,读过了舒婷笔下的鼓浪屿,再走走如今的小岛,两种时空,都变得如浮雕般地立体起来。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10:14:35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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