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别《漫长的告别》 缺乏男人味的告别

“午夜文库”是新星出版社侦探迷社长谢刚入主后的“大制作”，而雷蒙德·钱德勒文集则是这部大戏的最高潮部分，尤其是《漫长的告别》，首先在小说名上文艺气浓馥，“告别”本是干巴巴的伤感词，加上“漫长”二字后开始变得诗意起来。而本书的装帧也是针对侦探迷的量体裁衣：黑色的底色调，钱德勒的头像赫然在目，扉页上写满了其生平及所获赞誉，当读者拿到书时，即已感受到所含的“文学重量”。显然，这别致的装帧风格是出版社鉴于大陆文艺青年“符号化作家”的阅读习惯，其中东扯西拉出来的作者与村上春树、海明威、福克纳等人的轶事又给小说染上了些许小资色彩。

《漫长的告别》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叫菲利普马洛的侦探陷入了两次谋杀案中，而案件主谋都是因感情抑郁不振的女人艾琳（为曾经的爱人特里杀害其妻，后又怕事情败露杀了自己的丈夫）。但钱德勒并没把衍生戏剧性冲突的艾琳作为主要叙事对象，而是着墨于侦探马洛和酒鬼特里的友情，小说开头几章是两人从相逢到意气相投的过程，之后特里因妻子遭杀害而流亡墨西哥，在朋友的帮助下，其成功制造了自杀的假象。直到小说末章，读者才知道自己的同情心白给了这胆小的酒鬼，原来他根本就没命丧黄泉，而是在整容后获得新生。而这一切，马洛早已知道，当他看到焕然一新的老朋友时，即明确的告诉此人：你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特里。

读完全书后再看阿城写的序言，你会发现钱德勒在书里实质上是将自己拆成了特里与马洛两个人：特里在战争期间与艾琳相识，并有短暂的夫妻生活，这里有关战争的描述显然是来源于钱德勒一战时期在皇家空军服役的经历；而马洛身上则具备着钱德勒“孤独硬汉作家”的影子，只是他是一名侦探，但在其身上流露着和作家一样的正义感和不畏强权的硬汉脾性。

值得注意的是，钱德勒在小说里讽刺了特里这类胆小鬼，艾琳虽是杀人犯，但全因深爱特里而起，战争期间的那段感情给艾琳带来的是生命中唯一一次的幸福感，而特里则将过去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甚至在妻子死后，还没等案件查明便惊慌失措的逃跑，如果你说这是他为艾琳着想才出此下策，那马洛最后见到特里时的表现即很明显的表明：他只是个狼狈的胆小鬼。

在笔者看来，小说名“漫长的告别”有两层含义，首先是艾琳对特里长达几十年的期盼，最终在自杀后殒灭（与其真正的告别）；第二层则是马洛与特里在两宗谋杀案和艾琳自杀后的重逢、道别。这段时间虽不长，但给马洛的感觉却是恍若隔世，因为对于硬汉而言，告别本应是干脆利落，义气凛然的，但和胆小鬼特里的告别则显得拖泥带水，这都是因为特里缺乏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