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不《高兴》

文：姬中宪

我在书店等朋友，翻开这本书就看了进去，蹲在书架下面看，估计姿势不大雅观，朋友来了，我就跟在后面边走边看，站在地铁站长长的过道里看。我得承认，《高兴》的开头深深的吸引过我，我喜欢那种嘎嘣嘎嘣的节奏，象吃某种坚果，口口香，又不至于很快吃饱，那种语言似乎不仅可以用来读，还可以用牙咬。两个民工的对话简练而有神采，刘高兴训斥五富张着大嘴太傻，只用一个字：嘴！“五富就闭了嘴”。形神兼备，却不见一句修饰，戛然而止，又不失余韵。有功夫。

可惜的是，这种阅读***没持续太久，一开始曾吸引我的那些句式，慢慢成了负累，有时我在想，这本书的问题就在于它写的太长了，有些句式仅适用于中短篇，长篇则需要更丰富更连绵的语言，需要“可持续性”的语言，从这个方面看，《高兴》似乎后劲不足。从全书结构来看，也缺少“起承转合”式的波动，读起来就容易审美疲劳。

另外，《高兴》让我不高兴的原因还在于，这么厚这么长的一本书，却没有构成内容的“厚重”；同时，贾老师的幽默，也没法让故事彻底的荒诞起来。因此，出现了这么一本既不够厚、又不够轻的《高兴》，这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它写了很多篇幅，却感觉是同类事件的无效叠加，写了很多细节，仍象是隔靴搔痒，并未触及农民工群体的深层。读完这本书，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只是作者意志强加在小说人物身上所形成的知识分子式的伪民工形象，他既不够可爱，也不够可怜，现实中恐怕没有他的生存之地，小说中他也不算讨好，贾老师费那么大劲去体验生活、收集素材得来这本《高兴》，究竟是为了什么？

（出自姬中宪的博客“空房间”http://blog.sina.com.cn/0ro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