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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抉择《抉择》

  • 小小评论家小小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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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26 09: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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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以为这是一部关于情爱的小说。可能是多年前看过该电影开头的缘故。当时只是纯粹把它当作一部外国片来看,不理解内森的反复无常与苏菲近乎固执和盲目的爱,哪怕她爱上的是一个吸毒酒后虐待自己,揭开过去伤疤的精神病患者,看了香艳的开头便没再坚持下去。

可最近借来小说一读,随着小说主人公斯丁戈对苏菲的了解逐渐的深入,我们也渐渐揭开了他们背后不为人所知的历史。那不仅是苏菲的过去,更是二战波兰人的历史。

现实与过去在时空中反复交错,唯美的画面在纽约贫民窟和华沙、奥斯威辛中不断更替变换。

书越看越沉重。

我们有理由,却无法责备苏菲的软弱。确切地说,惨无人道的奥斯威辛营生活,能把每一个人逼近精神崩溃的边缘。苏菲是一个普通的弱者,求生的渴望,母性的本能,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去争取。她不断在良心与本能之间痛苦地抉择,甚至抛弃自己的宗教信仰。充满焚尸炉里飘出的恶臭气味,死亡与恐惧四处蔓延的奥斯威辛营里,没有上帝,也没有具有人性的人,只有死神的守候。那位纳粹军官清楚,人性总是后退的。于是他把所谓的“特权”——非人道的抉择交给柔弱无辜的母亲身上,让苏菲成为杀害孩子的凶手,以此撕裂她的心灵,彻底摧残了苏菲的精神和意志。一个双刃剑的选择,不管做何种选择,另一种未选择的刺同样会伤害她。甚至,选择下来的儿子最后也逃不了被屠杀的结局。战后的平和安逸生活缓解了肉体上的痛苦,但战争留下的痕迹深深烙在人们心里,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她永远无法得到心灵的救赎,于是在内森和斯丁戈前,她宁可选择一个不正常的情人。这位精神失常,还时常吸毒的犹太人,总会在发作时撕开她的伤疤,不断斥责她曾经犯下的和正在进行的罪恶,尽管有些只是捕风捉影。对于一个企图遗忘过去,开始一段新生活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而苏菲这一个如玻璃般脆弱的女子,就会受到极大的痛苦,她对内森的感情陷入越深,就越沉入往事的罪恶中无法自拔。

这是一本欲望与绝望的书,似乎想要用肉体的欲望来弥补精神的绝望,无论是精神失常的内森,生活在阴影中的苏菲,还是对未来事业迷茫中的斯丁戈。小说的高潮部分——苏菲选择了带走女儿之后,她已经绝望得无语凝噎,对斯丁戈讲述时,也是一脸苍白的死灰般表情。一副失望后不再怀有希望、不敢指望的麻木。

这是一本自始至终贯穿着音乐的书,音乐是苏菲的灵魂,因此她说:如果她有幸成为一名钢琴家的话,这(莫扎特的降B大调钢琴协奏曲)将是她牢记在心的第一首曲子。那个时候,她就选择了离开。她知道,莫扎特写完这曲之后离开了人间。而她活在了永恒的音乐中。

人总是需要一个忠实的倾听者,把郁积心中的不快吐出来。苏菲选择了斯丁戈,一个年轻的爱慕者,了解自己和内森的美国年轻作家。也许,她因此卸下了些许精神负担,带着对内森至死不渝的爱,与内森一同离开了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那首爱米丽·狄金森的诗喻示着永恒:

来 造一个宽大的墓床

用我们 无边的敬畏

然后 躺在里面 等待

公正的审判日到来

它有 平坦的床垫

它有 圆形的软枕

千万别让金色的阳光

打扰这 宁静的 安眠 ……

人的选择永远不是上帝的选择,不会十全十美,生活本身是残缺的,我们必须认同这种残缺。

***********这*个*翻*译*版*本*不*太*好**************

苏菲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害怕得不知说什么好。当她正想回答时,军医说:“你可以留下一个孩子。”

“什么?”苏菲还是没明白。

“你可以留下一个孩子,”他重复道,“另一个必须走。你要留哪一个?”

“你是说,我必须作出选择?”

“你是波兰佬,不是犹太鬼。这就给了你一种特权——一种选择。”

她的思维停止了,她感到自己两腿发抖。“我不能选择!我不能!”她开始叫喊起来。

军医很不耐烦地命令道,“住嘴!现在赶快选择!选择吧,该死的,不然我就把两个都送到那边去。快!”

苏菲简直不能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她跪在水泥地上,顾不得膝盖擦伤的疼痛,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拉到身边,她觉得孩子们的肉体即使隔着衣服,也可以和自己紧贴在一起。她完全不能相信竟会有这种事,她要被逼得发疯了。军医的助手,一个瘦削的、皮肤蜡黄的年轻人的眼睛里也显示出不大相信的神色来。苏菲仰脸乞求似地望着他。他好像也很吃惊,睁大了眼睛,带着困惑的表情凝视着苏菲的目光,好像在说:我也不理解他的话。

“别叫我作选择,”苏菲低声恳求,“我不能选择。”

“那么,把两个都拉到那边去,”军医吩咐助手。

“妈妈!”当苏菲把艾娃推开时,艾娃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喊声。苏菲笨拙地从水泥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把这个孩子拿去吧!”她大声喊道,“把我的小姑娘拿去!”

这时,军医的助手拉住艾娃的手,把她牵到那群等待毁灭的人群当中去。苏菲永远不会忘记,女儿悲痛欲绝地频频回首。苦涩的泪水遮住了苏菲的视线,她看不清艾娃的表情。后来每当回想起这件事,苏菲总是庆幸自己当时幸好看不清女儿的脸。她在凄惶心境中明白了,她将永远难以忍受这一幕。当她最后看到女儿小小的身影消失的时候,她已经快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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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往事,心里总是准确无误地想起三句话来,这三句话值得我永志不忘。

“总有一天我会懂得奥斯威辛。”

这句勇敢的宣言却又显得天真荒唐。没有人会懂得奥斯威辛。或许我应该表述得更准确一点:总有一天我会写苏菲的生与死,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罪恶是永远不会从这世上消失的。奥斯威辛本身便是一个谜。目前有关它的最深刻的描述都不能算是陈述,而只是一句回答而已。

问:“告诉我,在奥斯威辛,上帝何在?”

答:“人性何在?”

第二句话也许太容易做到,但我还是保留下来:把你的爱倾注到所有的生命之中。这句话有些说教的意味,然而却是那样美,读起来朗朗上口。现在当我再看它时,这页纸早已发黄,又干又脆几近透明。我的眼睛一下子被这行字下面的划痕所吸引——划,划,划——好像当年的斯汀戈正受苦受难,或者说在他的一生中第一次了解了死亡,痛苦,失去和人类生存的迷茫,正努力想从那张纸挖掘出仅存的(也许是惟一能承受的)真实。把你的爱倾注到所有的生命之中。

但我这句箴言中还有两个问题。第一,它不是时间的产物。它从宇宙中来,是属于上帝的,在飞翔中被那些先知,如老子,基督,释迦牟尼以及千千万万无足轻重的预言家们截获,包括本人,他们是在巴尔的摩与惠明顿之间的某个地方听见了这可怕的真理,于是满含悲愤将它刻上石头。三十年后它们仍在太空遨游;当我驱车穿越在新英格兰的旷野中时,一曲乡村音乐唱出了这个声音。但这引出了第二个问题:它们的真实性——或者,如果它们不真实,那么它们的虚幻性。难道不正是奥斯威辛阻止了那巨大的爱的洪流吗?难道说完全改变了的爱的本质,才使它变成了一只蚂蚁,一条毒蛇,蟾蜍,毒蜘蛛,狂犬病毒,甚至任何一种被诅咒的美丽,也才使得奥斯威辛这座黑色的大厦得以建成?我不知道。也许现在还为时过早。不管怎么说,我保存它以作为某种脆弱然而难以泯灭的希望的见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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