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尔登喜猫恶狗。为了他那只爱挠沙发的猫,刀尔登准备了抓板,以解猫爪子发痒。刀尔登视(历史)传统如猫,也不妨把人和传统的关系,比喻成猫和抓板。历史一长,免不了人多手杂王八多了乱爬,官方挠,民间也挠,有时官民齐心合力的挠,挠来挠去,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本来面目。刀尔登说,“所谓历史,即可能是指曾经发生过的事,也可能指人们知道其曾发生过的事,或指人们相信其曾发生过的事。”刀尔登以木兰(何止木兰,小心你也成了被挠的对象)为例,古人今人一块儿使劲,把她挠得“令人眼前比黑山还黑”。
新文化运动肇始,少数人逐步明白即便是最积极的传统,也有不好的一面,用刀尔登的比喻是,你不能把纸币的一面削去。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人看清,好孬您自己掂量,然而这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因为“我们是一群坐船的人,发牢骚,甚至要把船钻个洞,宣称自己有指引航向的宝贝却秘而不发,但较起真儿来,请进驾驶舱,又手足无措了。”
传统文化,古书最为其代表,所以鲁迅、王小波和刀尔登都反对-----既然很多人都把刀尔登和前两者联系上-----鲁迅反对读古书自不用说,王小波讽刺读古书的人好像嚼了几千年的口香糖,还以为能嚼出牛肉干的味来。刀尔登则以为那是无趣人读无趣书无趣到底,扬言写一部《不必读书目》。实际呢,鲁迅的旧体诗不让古人,用文言文写出著名的《破恶声论》和《中国小说史略》,而且当许世瑛读清华时,鲁迅立马食言,给他开了十二部古书。以鲁迅和许寿裳的关系,肯定不会给自己的贤侄下耗子药。据王小波自己说,他曾“从《四书》到二程、朱子乱看了一通。”刀尔登嘛,看看《中国好人》,便知道他对古书的谙熟了。这三位的表里不一说明,你必须了解透彻,才谈得上批判和继承。遗憾的是我们老百姓得到总是一块面目全非的“抓板”。碰到“以抓挠为己任”的人和书时-----比如北京的哥或大学教授或什么《讲坛》和什么《史诗》你一定要晓得他们和单田芳是师兄弟。
一个人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定义,这已经成了常识,但落在历史和传统问题上,就复杂了,争论了近百年。也许根子在教育上,刀尔登说,“我需要提防自己早年教育在身上的某些影子。到了今天,还看到人们在接受这样的训练,有些人是被动的,有些人却偏要自学成才,我不知道哪一种更让我遗憾些。”
“假如连抓板也不给呢?”,答案显而易见,因为猫的爪子天生就不是挠这类东西的。
刀尔登以史论人以史论今,前有古人后有来者。然则用千余字,传人一生之神腐,砭史一世之利弊,自有特别之处。读着过瘾,末了却垂头丧气。刀尔登说,“毕竟,辨别真相是累人的事。容易的办法还是让别人告诉我谁是坏人,我只负责吃掉他。”口吻和鲁迅一样。可怕的是,你不得不承认,无论现实还是网络上,这样的同胞很多很多。
刀尔登低调,然而低调未尝不是高调的一种。我以为刀尔登每在落笔后,定有得意之态。但这些细微末节,象他绝口不提当年是河北高考文科状元一样,是不必拿出来的,一旦说破,便无趣。所以我也不再饶舌。有人赞扬他是隐士,他说,你看过开专栏的隐士么?这也算刀尔登对传统文化的一个走偏锋的反诘吧。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9:48:1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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