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中,卡尔维诺将自己幻化为现代的马可波罗,把自己经历过的城市风景和超越时空的虚构城市以文字的形式进贡给当今的“大汗忽必烈”——读者们,他将之称为“献给城市的最后一首爱情诗”。
他在书中展开了时而含蓄,时而清晰的关于现代城市的探讨,他认为,我们正在接近城市生活的一个危机时刻,即自然环境的破坏和技术体系的脆弱,这种脆弱又可能出现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故障,使所有大都会整体瘫痪。
在他笔下不乏关于这种“地狱式的城市”的描摹,“都市上空那吹不散的浊烟,压着柏油路面的瘴气”,“烧焦的生灵在城市表面钙化封存,结成血痂”。正如霍布斯曾言:“上帝把成千的动物放在一起,若剔除坏的,世界就不热闹了。” 城市也是如此,正因为有了这些颇具意味和趣味的“肮脏美事”,城市才变得丰富和鲜活起来。卡尔维诺饶有兴趣地在文中窥探城市的空间量度与历史事件之间的隐秘联系,“灯柱的高度,被吊死的篡位者来回摆动的双脚与地面的距离;栅栏的高度和偷情汉如何在黎明时分爬过栅栏……”
但在这种“地狱式的城市”之外,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乌托邦式的城市”的努力。他仍然乐观地向想要发现人们生活在这些危机四伏的城市中的秘密理由,在他看来,城市是记忆的整体:“今日的都市极具魅力,因为只有通过她变化了的今日风貌,才唤起人们对她过去的怀念,而抒发这番四顾怀旧之情“;
城市是欲望的整体““对阿纳斯塔西娅醒来时,所有的欲望会一起萌发,把你包围起来,所以你就只好安身于欲望之中,并且感到满足。你以为你在享受整个阿纳斯塔西娅,其实你不过是她的奴隶”;
城市是符号的整体:“你沿着两边墙上挂满招牌的街巷走进城市,眼中所见的是各种符号——牙钳代表牙科诊所,陶罐代表酒馆,天平代表蔬果铺,还有禁止/允许在某地做某事的标志(禁止垂钓、坐骑饮水处),如果一座建筑没有招牌或形象标志,那它的形式本身和所处位置就足以说明它的职能(王宫、监狱、学校、妓院)。甚至连商贩在货摊上陈列的商品也在作为符号代表,绣花的护额代表电压,镀金的轿子代表权力,脚镯代表淫逸,书卷代表学识。你放眼打量街巷,就像翻阅写满字迹的纸页。”
关于“千城一面”和“一城千面”,卡尔维诺认为,“人在旅行时会发现,城市的差异正在消失,每座城市都与其他城市相像,他们彼此调换形态、秩序和距离,形态不定的尘埃入侵各个大陆。”阅读到最后,我们又会发现他描绘的所有城市其实就是一个城市——威尼斯的一个个侧面或片段,他说“为了区分其他城市的特点,我必须总是从一座隐匿于其后的首要城市出发,对于我,那座城市就是,威尼斯。”
整本书的行文和本雅明的《单行道》的散文体甚至语录体相仿,是作者思想的吉光片羽的片段凝结,你可以在他的思想中漫游、迷失,停下来乘凉,或者径自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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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9:48:0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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