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很迷张爱玲。只是觉得,这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口气平平淡淡,故事里却充满压抑的气氛,像疲软的天空,灰色的,破碎的,无望的。
那十八载的季节和聚散,都在书里慢慢流过去了。回想的时候,世钧被这么长的时光吓了一跳,而捧书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原来,那旧上海的几个男女,在这白色的书页间,只几小时,就这样各怀遗憾地走失了十八年。
曼桢和世钧,本来是极其平凡的人,只是这段曲曲折折的故事,竟会如此繁复无绪。最遗憾的,是世钧在曼桢不在的情况下放弃了自己的感情。曼璐把戒指还给世钧,再加上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模糊不清的所谓“真相”世钧居然就这样相信了。
不能不让人恼恨他的软弱。他的爱是有时间限制的,是有怀疑的,是可以被轻易击溃的。
曼桢被囚禁在房间里,玻璃窗的碎片零落一地。世钧却没有细细端详那只戒指,转身就把它扔掉了。
这也许是误会,又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真正的不协调。世钧对于曼桢,真的有过彻底的相信吗?
可能世钧的心底也是有怀疑的。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怀疑曼桢和姐姐曼璐一样,水性杨花。
许多年之后当曼桢再遇世钧,她只是平淡地跟他说起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当初心里想到当见到世钧时自己会怎样哭诉的情景没有出现。他们只是像久别的朋友一样,分坐在桌子两侧,一个人听着另一个人说话。
时光是可以浓缩的。当依稀记起两人在冬天的街道上相互微笑的那些日子,回忆却被现实的一张桌子隔开。世钧眼里的曼桢,和以往的样子无甚变化,只是疲倦了一点。
但是这么的一点点疲倦,谁能说得清楚夹杂多少辛酸和痛苦。
由叔惠结识的他们,十八年后又由于叔惠而重逢。
那个场景记得很是清楚。有斜阳铺陈了满地,竹帘的空隙间漏下的金黄纹路微微晃动,仿佛一只兽,蛰伏了十八年的兽。这兽生于他们之间,被温和的爱情滋养,被残酷的分离鞭笞,也早已筋疲力尽,无可继续了。
张爱玲后写的《半生缘》里,曼桢曾对世钧说了一句话:世钧,我们都回不去了。
突然觉得又悲凉又心疼。
回首已尽十八春。这么温暖的“春”,却令人感觉世事无常。
人面桃花的嗟叹,半生缘分的长息,这擦肩而过的段落已看得太多太多。
只一个故事,竟也惆怅至此。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9:45:54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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