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过自己的身体吗?我们活在身体里,但它真的与我们同在吗?除了那些快乐和痛苦的,妥协和反抗的,它仅仅是终有一死的载体吗?身体的话题未免太庞杂了,对它的认知已经不像达•芬奇逐个器官、肌肉、骨骼所描绘出来那样单纯。的确如此,但是,如果你读过“艺术与生活”系列丛书中的《身体的秘境》后,定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全新的却清晰的观点。
身体的形貌走过漫长的岁月,它附体的内容潜藏到人类实践的各个层面——生物体、欲望心理结构以及想象、象征培养出的历史记忆等等。自然的身体以某种方式被标记、组织、制作成文化的身体,这使身体刻录上错综复杂的信息,远远超出了私人的领域。在身体的“自然”和“社会”“生物”和“精神”之间,两者相互依赖,又相互紧张,更多的情况甚至是悖论。《身体的秘境》中那张“文革”时期的照片就很容易说明这一点,那个年代司空见惯的庆祝游行上,人们身体叠拼成具有政治喻义的装置,女性身体的柔软性在这种特殊场合被破例允许展示,但它与个人意志毫无关系,此时身体是抒情的螺丝帽,是革命理想的装饰花边,是政治社论的肉体单词,它告诉我们这样的结论,“既然身体行为已经指向了体制性语境,我们一开始就应辨识出体制”(福兰克)。
观察身体的意义由来已久,它是我们存在的根源和核心。尤其在今天,身体作为文本从各个角度被召唤,再次显示它的浩瀚无边。社会空间的改变,使身体随自主愿望颠覆了恒久不变的命题,我的身体和所有的身体不再是单一熟知的身体,它的错乱失常修改了过去的规则,从外表样貌乃至内在意象,身体的道德承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临新语境的挑战。法国女行为艺术家奥兰在过去十年里,进行了九次整容手术,她的手术过程即创作过程,企图让身体最终成为美术馆的藏品,这种观念已经接近于癫狂。当代,身体越来越多地与自我理解、自我实现和自我成就联系在一起。如果说此前对身体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图纸的臆想和规划,就像维特根斯坦说的,“人的身体是人的灵魂的最好图画”,那么今天的身体,本身就是直接的建筑材料,不过,它建造的不再是神圣的家园,而是魔法的国度:医学科技的突飞猛进支离了生物的传统观念,网络的普及也使身体的展示、传播甚至***变得亦真亦幻,生命形意在伦理上遇到空前的界定难题。身体是什么?身体从哪里来?身体往哪里去?人类可怖的激情咬向了自己的尾巴,在那里回旋得眩目异常。
如果说“并非我们所有”“不是我们自身”的地方就是世界,那么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越界,他者即我者,内部即外部,反之亦然。“我的欲望,向那一个我欲望的他人(身体)投掷我的身体”(贝尔墨),身体的自我权利使身体意象出现了复本,美国艺术家辛迪•谢尔曼通过不断化妆、改写身体达到伪装成其他人的目的,谁是真正的原形成为一件令人困顿的事情,白骨精的变形经验居然成为了事实。在躯体越来越事件化、事件越来越躯体化的过程中,身体赋予的身份不再是认识问题的关键,辨认的时刻既是戏剧性的高潮,也是更为混乱的开始,让人疑虑重重。
因此,关于身体文化如何演变到这一步,其过程的来龙去脉就显得尤其有意思。切片是为了更深入地理解病因,《身体的秘境》撷取的也是身体考证的吉光片羽,但却可以借以内窥我们永无安宁的秘境。正如书中提到的,毕竟,“身体是事件被铭写的表面(语言对事件进行追忆,思想对事件进行解散,是自我被拆解的处所(自我具备一种物质整体性幻觉),是一个永远在风化瓦解的器具”(福柯)。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9:43:53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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