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urning Court《燃烧法庭》——诡计的一石二鸟

本来看完《三口棺材》、《歪曲的枢纽》和《犹大之窗》后，对卡尔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但看完这本《燃烧法庭》之后，感觉还不错，让我重新对卡尔拾起了一丝期望，可以这么说，这本书我是我看过的卡尔作品中，最好的一本。

故事当然是不可能犯罪，主要是两个谜团：第一、一个女人穿墙而过。第二、尸体在墓穴中不翼而飞。坦率地说，如果仅仅是这样两个不可能犯罪谜团，那这本书顶多也就是中等水准的密室推理，实话实说，这两个不可能犯罪的谜团都很精彩，当然如果就仅仅是这么两个谜团，写出来我想也有很多人会喜欢。但卡尔明显最大程度地榨取了这两个谜团的剩余价值，使这两个谜团超越了自身的局限，小说也由此进入了plot的层面，不再是trick的小打小闹。

当然这么说貌似也不太妥当，就谜团来说，并不是所有的谜团都可以在作家手里发挥出诡计之外的东西，一方面这取决于作家本身的题材敏感性，另一方面取决于谜团本身的定位。有的谜团只适合于搞成一般的密室推理，但有的谜团就可以发挥很多东西。优秀的作家所想出的谜团，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但如果真的想出了这种谜团，优秀的作家应该有足够的敏感性，把这种谜团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卡尔就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这两个谜团可以发挥出更多的东西？穿墙而过和不翼而飞本身就充满着神秘气氛，而为了让这种神秘气氛达到极致，作者不惜从一开始就引入暗示、巧合和大段大段历史上著名毒杀案的铺陈。让人一开始就怀疑这本小说会不会写成恐怖小说。接下来谜团浮现，恐怖神秘的气氛不减反增，正当作者想开始接受这些神秘事情的时候，卡尔又猛一回头，给出了两个谜团的合理解释。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在结局再次逆转。从整个小说的结构来说，《燃烧法庭》和《远走高飞》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燃烧法庭》处理得更好，这应该是得益于谜团本身的特质以及卡尔的出色发挥。

放宽一点说，本书也可算是多重解答，当然其中有一个解答不在推理范畴。不在推理范畴的解答好写，但是很难写好。就这两个谜团，要么你干脆就写成恐怖小说，要么干脆写成推理小说，但是卡尔很强悍，他既写成了推理小说，又写成了恐怖小说。而最后的解答，其实是不解答，读者会对这样的结局感到失望吗？或许有人真会失望，如果是冲着推理小说的合理性来的，这本书实在不该出现最后一章。但从小说的角度来说，最后一章才是小说的亮点和精华，这本小说也因此具有了超越传统推理小说的特质。我个人认为卡尔在一开始就设计了这个结局，所以此前的叙述中做了相当多的铺垫，理性的解谜部分把小说推向了高潮，而结局的感性部分则把小说推向了更高潮。逆转之后还有逆转，烟花之后还有烟花，这本书也成为难得的理性和感性完美融合的统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