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总是烙着心灵的印记,有时候回忆起来,就像面对面和你讲述一个离奇的故事,就像我们一起经历了一段难忘的日子,总叫人心里有些记挂,莞尔一笑才发现过去已经离我们好远。
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城南旧事》中的林海音,看完有种安详静谧于心。不像一个花甲老人和你说她年幼如何调皮捣蛋,不像一个中学生所记下的她童时的种种趣事,倒像是每一个平凡的人在平凡的时候回忆着自己儿时每一个平凡琐碎的小事,在这些个各种各样的平凡里,孕育了许多让人潸然泪下的情感,这是作者笔端的细腻?不,这是林海音细腻的心灵,粘合了种种支离破碎的回忆。
文字,是作家笔下散落的心情,而笔下的生活则是不同的体裁。《城南旧事》就像一本安静而不加雕琢的随笔,漫不经心里,对妈妈,对爸爸,对宋妈,对秀贞,对妞儿,对那蹲在草堆里的小偷,对那些要杀头的进步青年,都透出些若有若无的情感,如浓浓的茗香,萦绕在字里行间。
但恰恰这是一本小说,那就表明它是有血有肉的。情节看似简单得可以一言以蔽之。这是由小说的视角所决定的,你怎么能想象一本以孩童的眼光来作为文章基准的小说能有多么离奇曲折、纷繁复杂的故事情节呢?平淡无奇的故事是作者经历的缩影,那是一种还原了真实的记忆,没有编造,没有矫情,单纯而细腻。我一直喜欢这样的文字,情感如含苞待放的花蕊,透出淡淡的芳香,香味真切却不腻味,直至弥漫于心。书中又有这样一段文字:
妈妈还说不好北京话,她正在告诉宋妈,今天买什么菜。妈不会说“买一斤猪肉,不要太肥。”她说:“买一斤租漏,不要太回。”
宋妈梳完了头,用她的油手抹在我的头发上,也给我梳了两条辫子。我看宋妈提着篮子要出去了,连忙喊住她:
“宋妈,我跟你去买菜。”
宋妈说:“你不怕惠难馆的疯子?”
宋妈是顺义县的人,她也说不好北京话,她说成“惠难馆”,妈说成“灰娃馆”,爸说成“飞安馆”,我随着胡同里的孩子说“惠安馆”,到底哪一个对,我不知道。
那个胡同最前面的到底叫“惠安馆”“惠难馆”“灰娃馆”还是“飞安馆”,“英子”是不知道的,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段充满了诙谐的文字,是会让人呵呵发笑,笑过之后却发现,这又是多么充满童真的一段文字。“宋妈”“妈妈”“爸爸”蹩脚的叫法,“英子”的分辨不清,都显现出作者笔下的真诚与细腻。短短的一个小故事,流淌着感人至深的情愫,清澈透明。
记得小说有个章节叫“驴打滚”,从文章里和同学那里知道,那是一种北京的特色点心,而这个章节叙述的是一个悲伤的情节:宋妈的儿子死在了农村,女儿送给了一个车夫。宋妈在去车行找寻女儿的途中,给“英子”买了“驴打滚”吃。两个似乎没什么大的关联的情形在作者的笔端被联系到了一起,难道是作者是为了平淡而平淡地去记录些毫无意义的文字?我觉得未必如此,在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心里,是感受不到一个朴实憨厚的农村妇女中年丧子,失去女儿那样的悲痛的。在宋妈抱着一丝希望去找寻已经没有音信的女儿的时候,“英子”倒咽咽唾沫点点头,吃起了“宋妈”买的“驴打滚”,矛盾吗?不!那是“宋妈”把一部分对“小栓子”“丫头”的爱无私地转移到了“英子”的身上,或许,小栓子的死,丫头的失去,更显现出在质朴的“宋妈”心里,对“英子”爱已经超出对亲身子女的爱,这是一种无法逾越的爱,也是一种永恒高尚的母爱,人的性灵在这一刻已经忘记浮躁喧嚣,回归了真谛。
我还没有在网上、书上看过找过林海音的样子,我也将不会刻意找寻,因为,林海音的笔触让我想到“英子”的童年,我就会想起我孩提时的点点滴滴,想哭想笑,又想重温。那留有《城南旧事》般的童年记忆,还会让我忘记林海音吗?
我想,是不会了。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9:09:32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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