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时间之下《这不是一部特别出色的小说》

昨天在零八年第六期《收获》上读到了这篇《水在时间之下》。这部小说所用的方言和提及的地名，都是我熟知的，我在武汉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所涉及的故事也是我感兴趣的：汉剧艺人的经历。作者在给人物起名字的时候很讲究，从水上灯、余天啸、万江亭中，我们不难想到万盏灯、吴天保、余洪元这些在三镇红极一时的名伶。尤其是把玫瑰红、水上灯嫁入豪门的情节，和陈伯华在演艺盛年，被冯玉祥的总参谋长刘骥娶走，辍演十多年的故事联系起来，不由生出唏嘘。这大概是我花了一晚上时间把它一气读完的原因。

但总体而言，我觉得这不是一部特别出色的小说。作者既试图记叙当年汉剧界的浮沉沧桑，又想表现一个女性被命运戏弄，同时又努力抗争命运经历。这两个主题并不矛盾，只是作者并没有驾驭的很好。作者描写汉剧的篇幅并不少，但感觉只是粗线条的刻画。读过之后，我们大体可以知道汉剧艺人有的在戏院挂牌唱戏，有的在四乡八镇揽活。在科班学习有严格的禁律，唱成角以后会有大批的人追捧。如果是篇历史学文章，提供这些信息就很好了，可以对于文学作品，我们总还有更高的期待，如果作者能多写一些类似具体描写汉剧的不同眼神有不同表现方法的段落，我想会更好一些。而且描写观众对角的追捧，雷同的地方多了些。小说是要刻画人物的，主人公水上灯，余天啸、万江亭、玫瑰红都有脸谱化的感觉。读完之后，我并没有觉得那些人的形象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也不会在脑海中回想他们言谈行事的样子。不过出场不多的林上花，平淡的话语倒有许多让人回味的地方，如果每个配角人物都能写得像林上花那样鲜活，这部小说也会好很多。

至于第二个主题，人与命运的关系，几乎是所有严肃文学作品的主题。前人好的作品太多的，作者必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才好。可是这部小说，落入俗套的地方太多。比如水文在不知道水生花是他同父异母妹妹的情况下，对她生出的爱恋，这样的故事实在太不新鲜了。所以这部小说，情节固然曲折，让人回味的地方并不多。

顺便说一下的是，小说中前后不一致的地方有好几处，我读了好几期《收获》，这样的情况很普遍，有时候一个短篇，都能有不少不合情理的地方。而在我的经验中，上个世纪的小说，严谨性要强许多。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