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河 庆昭
苏内河自幼被生母变相遗弃在舅舅家。转学不久结识纪善生。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以问题学生的姿态出现在少年时的历史中。与男教师私奔,但最终被自己的惟一支柱背弃。纠缠不休。不甘成为彼此命中瞬间即逝的焰火。最终两败俱伤。老师自杀未遂。内河入住精神院。
内河的少年时光,没有明媚动人的地方。到处充满缺陷的阴影。这些数以万计的伤痛累计浓缩,渐渐变成心理上难以切除的疾病。成为隐忍神秘的,不可窥视的生命内核。最终使自己冷酷坚韧。毁灭后的盲目强大。
庆昭早时被查出癌症,做完手术,进入拉萨常住。在某种程度上是在安静的等死。
某一天偶然的巧遇进入高原寻找内河的纪善生,一同前行,进入墨脱。这个陌生的男子向她倾诉关于内河的过往。
少年情殇,无所适从的激情,溃败的结局,最终的疾病。
庆昭发现了自己与内河的相似之处。
虽经历悬殊,但彼此都是青春的牺牲者,血气方刚换来终身的麻木。为了成长的代价迅速衰老。貌似坚定但是则脆弱的内心。生活的意义,在路上的表达,唯一的目的与渴望就仅是一场长达一个轮回的倾诉。失去了对人及社会的耐心。缺乏让人理解和理解他人的能力。因此选择离开,奔向高原,直接向自然圣地表露初衷。
只是内河之于庆昭,更加的决绝。庆昭虽厌世,却并不想隐世。以拉萨作为自己的藏身地。但庆昭却进入了没有任何现代交通的墨脱。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执着于见证自己的内心,以及内心中那个男人。执迷不悟,最终死于山中。庆昭在与善生同路的时间中,渐渐从内河,这个从没谋过面的女人的身上寻到了来自彼岸的安慰。终于释然。离开墨脱后会回俗世,离开拉萨,离开高原。
内河一生随波逐流,不作任何过分的努力。看似远离尘世,然则内心迷茫,无法超脱。只能藏在自然之中,其实内心不曾有过明净的归隐之感。要遁世,先做事。庆昭借由内河,寻找到了通往心灵墨脱的途径,得以走出荒原。抑或说,内河借由庆昭,重新为自己作出了选择。
如果说山居与疾病使他们内在自身的联系,那么银手镯则是她们外在的联系。在安妮的书中,银手镯总是带着一种古老的隐喻。内河的手镯丢失,庆昭的手镯断裂。不仅是一种写作的需要,更是作者对它的一种理解。
内河的手镯仅是丢失。就犹如她内心中的爱。虽然被时间磨蚀,学会收敛过于强烈的感情渴望。但其实有毁灭爱其本身。因此,当内河跪在男老师的病床前,时间迅速倒退。原来历尽一切之后,亦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那些爱恋,一直无法放下。这是终是她的一部分。所以当手镯丢失,内河的故事也自然到达了终点。
然而庆昭的手镯却是断裂。没有回转的余地。就像她已经完全不能接受另一个人走入自己的生命中。
最终,善生与庆昭抵达墨脱,取回内河遗失后被人寻回的银镯子,亲手交给庆昭。对庆昭来说,这是一种新生,新的获得。一次获得了再次面对俗世的勇气。而对善生来说,这是一种感情的延续传递。内河的回忆。全数转交给庆昭。将自己对内河的依赖移植在庆昭的身上。
在某一时刻,善生发现自己无法区分这两个女人。
两个貌似迥然,然则本质相同的女人。
善生 内河
善生从来循规蹈矩。或许一生中最冒失的一件事,就是结识了名叫苏内河的女子。并且一生与之相连。少年时的花好月圆。
内河与善生相处简单。内河总在深夜溜进善生家,躺在宽大的木板床上,背靠背,安静得在彼此的年幼气息中安然入睡。这是安妮书中少有的单纯。没有过于接近的纠缠,只有若隐若现的情深。半夜内河起身,善生惊醒。总会对着面前的女孩伸出手臂,摊开手指。这个动作,就这样子的贯穿了他们所有的经历。
初中时代,内河转学。在无数个栀子花开,树影映墙的夜晚后。内河背对着善生,梳理满头的长发。梳齿缓缓理开蓬乱的头发,语言就随着发丝的流畅,不断的倾倒。
那时内河第一次对善生流露出恐惧和无奈。家庭,自我。脆弱自卑的生活。旧时的家乡。善生望着内河犹如星辰明亮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掌。
她早慧敏感的内心,由眼睛逃逸。他企图张开双手,紧紧的掌控住她不安的灵魂。
只是内河过于强大的磁场动摇了善生一直引以为豪的理性。善生礼貌谦让的避开了他的锋芒。
少年时的手臂动作。是如此的充满怜爱。年少时的善生,其实真真切切的思念过内河。只可惜过于相信美好,忽略了花好月圆的短暂。过于注重自己的世界,错过了对方。没有回头。
在这之后,善生从母亲的信中得知内河与老师私奔的丑闻。
再次见面。两人已是不同道路上的人。善生进入北京高校。内河精神治疗期满。远离家乡。辗转进入北进探望善生。
内河经历许多,与善生但及自己的爱情,事业,生活。不羁不改。我行我素。这种不服输的叛逆让善生恐惧。因为年幼时的深交让善生时内河为自我本身的衍生体。她的出格再次动摇了他内心的力量。他粗暴的指责内河。
他一直憎恨她。内河的经历强行德夺取了他的幼稚。他在没有经历过程的时候,就直接得到了结局。太过丑陋的现实真相,透过内河的经历直接嵌入善生还不成熟的心智。他为她耻辱。就像对自我的不满意一样。遇见她,善生再次觉得内河所有的委屈,丑相,全都因为童年的木板床,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他使用了恶毒的词汇。锋芒毕露的刺激内河。时值却是借由对他人的言语,影射自己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另一个自我。但当情绪稳定。立刻心生愧疚。
在学校附近的招待所旁,晚上两人在次肩并肩的躺下。善生心绪不安。内河继续诉说。直道再次入睡。
善生晚上惊醒,却不再愿意伸出手指靠近内河。
善生从此第一次感到内河的不现实。不再愿意走进。
接着数年过去。
善生在巴黎遇见内河。
两人在内河的阁楼床上躺下。
善生此时处于事业巅峰。结婚。豪门夫婿。前途无量。妻巧子乖。一切的世俗价值得以发挥到最大值。但内心迷茫。无法苟同每日之所为,尽管一生都在为其奋斗。婚姻的基础仅在彼此的利益算计中产生发展。
他觉得自己就像角色扮演游戏中的人物。终有一天会一切归零。
内河终于安稳下来。工作尚好。越发显现年少付出代价后换来的事故坚韧。与他人相恋。姿态认真。却始终不了了之。
此时俩人都已迈进中年。
善生终于克服心中的恐惧。向内河再次伸出手臂。内河已经开始衰老。但眼里的光彩却依旧犹如少女般决绝受伤。善生香慰藉这个苦难的女人。再次心生怜爱。
只是内河拒绝。婉转的告诉他。
“你总爱伸手,想接住我的眼泪。但其实我没有哭,只是眼睛比较亮而已。”
再次告别。
善生终于露出马脚。伤害妻子。最终离婚。
然后再过几年。男老师病危。内河回来探望。
挣扎不已的两个恋人。最终回归原起跑点。冰释前嫌。只是命运造化。再次剥夺两人的时间。内河失控。善生带她回家。
再次同眠。童年的木板床。
内河不断诉说那些以前无法倾诉的难过。
善生内心痛苦。欲留下这个一直心系之的女人。但明白红尘对于她的唯一牵绊已断去,她将不会再回头作任何停留。
最终内河决定进入墨脱。
善生童年的木板床。招待所的铁床。内河阁楼里的欧式大床。善生童年的木板床。
辗转一圈。回归原点。只是物是人非。虽彼此都与回归童年时的彼此,但终归是时间逝去。无法再次书写。
两人再也没见过面。直到善生和庆昭进入墨脱。取回银镯。
内河得以向善生正式告别。并借由庆昭延续对善生的述说。
善生 庆昭
两人其实并无瓜葛。只是在途中遇到的路人。关系平淡。
朝圣的路。不会因为时间而被征服。无尽头。我们能渴望的,从来都不是抵达彼岸的目的地,而仅仅是在轻浮的路上得到同路旅人的曾经岁月作为补偿。并不能得到真正的感情索取。
只有在最后,她才借由内河的影子,进入善生的生活。只是这样的介入。对彼此都是无足轻重毫无意义的。
两人在历尽路程后,就在没有给彼此音讯。
内河 善生 庆昭
都是清楚地看见时间界限生活真相的人。
任何清醒的人,都曾经甜美过。
就比如内河,曾经多么热烈的爱过老师。只是生活并不给与她幼稚的权利。最终自食其果。
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感到自己苍老的一瞬间所看到的那个人的脸,就是我们从此岸到彼岸的渡船。划过天真烂漫。抵达生命的本质。
就犹如内河与善生在春游中看到的奇遇。蝴蝶在丛林中的迁移。是美丽的河流。不知所踪的流向。盲目的迁移。生殖繁衍,占据空间。
如此无聊而认真的轮回游戏。却参与的心甘情愿。迷醉不已。一如我们的奋不顾身。
人以生命为代价,与命运捉迷藏。肉身诞生消殒,完全不能自主。深陷红尘。
殊不知,无论怎样的繁盛苍凉。
生命的真谛,一直且始终只有一个:
无止境的寂寥悲哀。
生是过往,跋涉虚无止境。
本文由作者笔名:小小评论家 于 2023-03-26 08:57:16发表在本站,文章来源于网络,内容仅供娱乐参考,不能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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