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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乘客的神秘宴会《我们拥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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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评
  • 2023-03-26 08:5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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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人以飘忽动荡的印象,有点沉郁,不戴商业面具时,就将自己锁在心里,放逐于无边无际的彻蓝,写着夜那么长的文字,像一尾小小的鱼在海底吐着泡泡,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和意义,但看上去很美,看上去,有时心底的一根弦会嗡地一声颤动。

《孤单乘客的神秘宴会》这个成人童话绘本和他的名字,蓝火,完善了我对他的认识,很高兴这种认识里诗性劲生。我看中文字的营养,营养发酵于诗,并能发酵别的什么,总之不是干巴巴的快餐文章,兰花一样一丛丛地生在他的文中,配着Cocoidoor的风格华丽想象力蓬勃的插画,真是一本绚丽又不失温暖的书。

蓝色和温暖在一起,他将这样的搭配取为名字,我用着却觉得有些失去自我,就像用“试图读懂”形容他的文章,缺乏一点诚意,这一点诚意被我清高地视为“道德底限”,虽然知道,有一个族类,在冷色里才找得到慰藉和沟通;有一个族类,在冷色里灵魂才稳妥快意;虽然知道,都市再盛大,个人式的意气和非凡大多只能在心底的原野呼啸,而阴郁是在面对强势与繁乱时吞服的维生素药片。睥睨灰黑冷蓝,形同顽固的贵族即使身处落魄也不愿俯身平民的快乐,在逼仄严酷的生存境地里自产自销的哲学式的快乐带着那么一点避世和负气的味道,容易麻木意志和萧索想像力,所以起初,只认同那份文字的华丽,对其承载的精神敬而远之,那一张神情漠然的明星脸,除了疲惫、无奈、沉溺、孤寂这些属于精神弱者的词语大全还有什么呢。

直到确认他有一份真正的镇定恬淡。这是诗人才有勇气有的:做一条漫长的小溪,不仅告诉你水而且写尽沿途;选择在尽头挖一个坑等待被蓄满,然后一瓢瓢给出的人,不是他和他的同类。于是,真的感受到一点温暖,好像又有一个身影投射在心灵深处。

写尽沿途,自在唱游,情节是工具,激烈和奋愤被隐忍地调和为诗,娓娓地表达对世态人情的认识,这二万多字,是一条发源于清纯的小溪,在边缘行走,默默流过一些人的身旁,流过一些人心,流过一些刻骨铭心的昼夜,默默地记取一些人的脸庞,竭尽全力地倒映世界……

牵着这条溪流的人,耳朵里塞着耳塞,心执着地感受着另一个世界,而掠过一片片地域的目光已将每一个细节植入内心。这样的人,也许太过清醒,至清至察,落得孤单清冷,于是将自己置于混冥,又不得醉,时而一点放纵的乐趣,时而一点清醒的孤寂,时而一点世俗的中庸,不放弃生活,不放弃奔流,只是带一点绝望的神色。有时绝望也是一种抗争,正如他说:“我们都愿意把彼此的城市想象得很美好,同时,也为自己设定一种美好的生活。我们追随着自己的想象,给自己和生活套上合身的外套。”穿山甲蜷成一团,鸵鸟将头钻进沙堆,有的人用想象粉刷世界,这自救的方式看似愚蠢消极,实则,给自己带来的安慰是莫大的。想一想,我们还有什么?答曰:我们还有绝望和想象。就好像是说,我们还拥有世界。

我们拥有世界,是我读《孤单乘客的神秘宴会》的感受,将这一点从那份彻蓝里抽离出来时,我多高兴,我愿所有人都赠人以希望:我们没有多老,只是正道沧桑;生命并非冷清孤寂,焰火就在彼岸,只是我们要逶迤而行,只是,我们要兜一个大圈子才找得到。

他的文字并不制造焰火的景观,但你能感觉到,焰火的确在远处、在感觉的深处蓬勃地发生,属于我们的,是背对它落寞而行,属于世界的,是我们一场一场的背影……看时,灰烬簌簌扑面,我们的一些感伤也许能为他的感伤所安慰。有一天,我们会与另一半世界握手言和,祝愿蓝火也能早日与属于他的焰火相逢,那时,他的情节、语言和情绪更好地错合,在一些人寂寂守望的夜空里,一定会有一番健康而美妙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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